“是！”玢儿的声音带着颤音，她此生从来没想过，还有一天能见到皇后。
“你的姐姐，是晴娘？”忆安问道。
“是……”玢儿的声音更加恐慌，自从她在歌坊被那个琵琶师父见到后，就被人关押了起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自己的姐姐成了江宁巡抚沈知山的女儿，而且还进宫当了贵妃。
“你是歌妓？”忆安接着问。
“民女……民女……”玢儿已经哭了出来，她将自己所有犯过的罪都想了一遍，不过是一些与坊中其它歌女争风吃醋的事情，或者是偷偷藏下客人的赏赐没有交给嬷嬷……
她不知道，她犯了什么错，会让皇后娘娘亲自来审。
“可曾卖身？”忆安问得干脆。
玢儿吓得一直磕头，不停地说：“民女是被逼的，民女……”
“她还不知道吗？”忆安问方宣。
方宣点点头。
“带她去蔓华宫吧。”
忆安深深地看了一眼玢儿，她与晴娘两姐妹都是命苦的人，虽然一个身为高官之女，一个成为低贱歌妓，但是却也都是身不由己。
桑儿轻轻安抚了几句玢儿，让她不用害怕，然后给她又带好了帷帽，由方宣带着她从小路来到了蔓华宫，尽量地少心动宫中的人。
“皇后娘娘驾到！”禀报的声音，让不停踱步且神情不安的沈芳若惊了一下，她早接到通知，今晚就能与妹妹玢儿相见，她等待得已经心急如焚。
“拜见皇后娘娘。”沈芳若一身贵妃的服饰，娇艳而明媚，配上她自幼习得的礼节，一切都显得那样高贵而自然。
忆安径直坐到了蔓华宫的主位椅上，一个眼神过去，蔓华宫的人都被带到了宫外，保证听不到这屋里的任何动静。
方宣站在门口值守。
沈芳若当年看到了带着帷幔的女子，她早知道那便是她的妹妹玢儿，她在世间唯一的亲人。
从玢儿跟在皇后忆安身后进到蔓华宫时，沈芳若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她半分，那眼神中带着无尽的心疼、关切与眷恋。
“玢儿？”沈芳若试探地叫了一声，声音颤抖而湿润，她虽然努力用自己学过的所有方法去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身心的紧张激动，让她不由地颤抖起来。
“你可以摘下帽子了。”桑儿站在忆安身边，命令道。
玢儿也对未知十分恐惧，她透过帷帽，借着幽暗的烛火隐隐地看到眼前的沈芳若，却看不清她的脸。
帷帽打开，玢儿见到了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但不同的是，那是一张养尊处优、保养精细的脸，而且眼前的“自己”还穿了一身连梦里都没见过的华丽长裙，腰间的宝石翠玉更是哪个高贵客人也不曾赏赐过的珍宝，一头的珠翠和那凤簪，更像天上的仙女才有的东西。
玢儿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沈芳若，她一脸地难以置信：
“你是晴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