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爷拎过一只塑料桶,取来一只小碗,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散酒。一大口豆腐,几块小咸菜进肚,连灌了好几口酒。这才抹了抹嘴,这些年也不知道咋了,没人生孩子啊,姑娘就少了,不好找啊。再有咱这地方穷啊,好不容易谁家生个小姑娘,那老早就被别的地方有钱人给订了去,哪还轮到咱这的小伙子娶了?所以,小伙子们长大了,就都跑到老毛子那边去,不是为了挣钱,就是为了能娶个媳妇儿回来。
哦,我兄弟胡小骚半年前回来了,您看到过他没?
小骚啊,知道知道。不过大爷我告诉你,你可别给别人说啊。小骚那孩子可不简单呐!黄大爷呲喽一口烧酒,脸上浮现一种神秘的笑。
不简单?
可不是,这孩子老厉害了,妥妥的小神仙呀。
你可真能得瑟啊,纪能心里暗想,胡小骚的失踪是不是跟他显露修为有关。
哈哈哈黄大爷,你可真逗!就他?还是小神仙,总尿裤子,连鼻涕自己都擤不干净。
诶,我可没胡说啊。我亲眼见过,他一脚把一个黑熊瞎子踢没影了。
喝点儿猫尿,不知道姓啥又?给孩子在这竟瞎扯淡。黄大娘骂道。
纪能像是听的入了神,盯着黄大爷的脸一动不动。这让老黄很是高兴。我扯淡?你可滚蛋吧,别在这打岔。孩子啊,你听大爷给你慢慢说……
嗯。
纪能重重点了点头。黄大爷更加高兴起来,这孩子,懂事!来,陪你大爷整两口。说着,就给纪能倒了半碗小烧。端起碗来,来,走一个。说着,老黄猛灌了一大口。
纪能刚刚喝粥吃咸菜有点多,感觉齁住了,正渴的。看这半碗白酒,未加思索,端起来仰脖一饮而尽。
咔……咔……咔……
呛的纪能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差点把黄大爷笑得从炕上张到地下去。
大爷,你这啥破酒啊!?
小烧啊,高粱的。
纪能眼珠子咣当了几下,嘿嘿一笑。高粱酒,这么冲啊!大爷,您尝尝我这酒咋样?说着,也没见纪能有啥动作,手里忽然多出来一坛泥封的老酒。
打开封泥。酒香迅速弥漫了整个小屋。
老黄闻了,赶紧把自己碗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连忙打开封泥,给自己倒满一碗。
酒花翻滚,酒香四溢。
老黄忙不迭深了一口。
这……这……这……
这了半天,老黄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孩子啊,你哪来这么好的酒啊?!这酒叫啥名啊?快快,给大爷说说。老黄急不可耐凑到纪能跟前,手里紧紧攥着酒坛瓶颈。
大爷,这酒好喝吧?这是终南山的桃仙醉。
终南山?哈哈哈,好酒!我的高粱小烧不中啊!这才是琼浆玉液,只有天上神仙才能喝得到。
好喝您就多喝点儿,我给您管够。
哈哈哈,好好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老黄坐回自己的位置,又连灌几大口。
哎呀,别往死喝了,你灌耗子洞呢啊!吃点菜呀,不要老命了。黄大娘笑骂着。
你可别叨叨了,吃啥菜呀,吃了菜,坏了嘴里酒香,你懂个六啊你。
大爷,您还没说胡小骚怎么厉害了?我急着听呢。纪能赶紧言归正传,否则这一坛酒下去,老黄肯定说不成了。
我说了,你可别到处乱传呀孩子。
您老放心吧,这村子我也不认识别人。
嗯。就前天晚上的事儿。我起夜给家里老牛添草料的时候,听到老胡家屋后有动静,好像是在打仗一样。我就迷迷瞪瞪过去看。
一只得有二层小楼那么高的大黑熊瞎子啊,嗷嗷的,跟胡小骚打起来了。我就记得最后好像胡小骚大喊一声,苏哥,救我。然后他一脚,就把那老大的黑熊给踢飞了。晚上我也看不太清,但肯定是踢飞了。我纳闷了,明明把熊瞎子踢飞了,那小子咋还喊什么苏哥,救我呢?谁是他能哥呀,能救他,那肯定比他还厉害呀。
黄大爷,然后呢?
然后我也不记得啥了,又迷迷瞪瞪回来就睡了。第二天跟你大娘说,她说我肯定半夜魇住了魔怔了,扯淡玩呢。然后也没见老胡家人出门儿啊。这都两天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可能人家有啥急事晚上走的呗,还得给你汇报啊。黄大娘以为老黄喝多了又开始胡说八道。
你懂个六啊你。这小屯子,东家放个屁,西家听的真亮的。他家人要是出屯子办事,管他白天晚上,能一点儿动静没有?
黄大爷,我再跟您打听两个人儿,黄小跑和方大招,您认识不?
认识啊。黄小跑,我大孙子,咋能不认识呢。他们三一块回来的。咋地,你还认识我孙子啊?
认识啊,原来我们都在一起学习呢。
我说呢,那感情啊。来来来,小子,咱爷两再喝一个。
别急,别急着喝嘛大爷。黄小跑和方大招人呢?我想见他们。
哎呀,你不提我都没注意,老婆子,咱孙子是不是有一大天都没来咱家了?
可不是咋地,这孩子跑哪去了?往天早都来蹭饭吃了。黄大娘也是一脸疑惑。
这场酒一喝就是一小天,已是傍晚时分。大爷大娘,我吃饱了。谢谢您二老的热情款待。我得去胡小骚家门口等我妈去了,要不她回来看不见我该着急了。纪能感觉在老黄这也得不到什么更有用的消息,就着急赶紧去胡小骚家里探查一下,看能找到什么线索。
这正是——
从来好事多磨,
最是美梦难求。
虽有神通仙祝,
奈何诸君不留。
【恳请读者诸君多点耐心,为纪能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