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就算她再擅用毒,也不太可能毒死全天下的人,她只想过安稳富足的日子,不想因为背上残害皇族的罪名东躲西藏。
因此她将池斐忱的身份,因何接近自己的事都说了,也坦白了因为阴差阳错的原因,钱钱的确是他的孩子。
没想到两个女人连犹豫都没有,依旧决定留在她身边。
时间一点点过去,池斐忱那边始终没有动静,不说戚月,估计就连钟秀秀和宋心竹都觉得事情算是过去了。
谁知道……
戚月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面上难得地显露出些忧愁,看向钟秀秀有些费解道:“我不是很明白,他现在这是要闹哪样?不是说好不再见的吗?”
钟秀秀:“……呃,可能,他没同意?”
她对戚月嫁不嫁人嫁给谁其实都没什么意见,对池斐忱的印象其实也不坏,毕竟这几年看了太多好吃懒做、趾高气昂的臭男人,像池斐忱那样清新脱俗的的确是罕见。
若是姐姐想嫁了,池斐忱或许算个不错的选择,但还是要看姐姐自己的意思。
看这样子,八成是没戏。可那位已经把话都放出来了,姐姐还能躲得了吗?
两人的担忧不谋而合,就在钟秀秀满脑子乱麻时,戚月兀地道:“不行,我还是不放心,要不我带你们出去躲躲吧,连带着散心?”
“我们?”钟秀秀莫名,“谁啊?”
“你,钱钱,还有心竹她们娘俩。”戚月跃跃欲试道,“你们跟我牵绊最深,我若是把你们留下了,难保他不会拿你们威胁我,不如跟我一道走算了。”
钟秀秀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指了指脚下,问:“可这里的人要怎么办呀?那位若真想威胁你,这里的人随便抓一个回去都够啦,哪里非用得上我们?”
戚月一顿,又是颓丧的一声轻叹。
钟秀秀:“……”
她算看出来了,姐姐已经慌了,这都开始异想天开了。
“师祖!”
“越叔叔!”
两个奶声奶气的童音自门外响起,是遂遂和大壮,语气间难掩的慌乱和无助。
不知怎的,戚月心倏然一突,下意识地起身朝外跑去。
“怎么了?”戚月跑到俩孩子跟前,先伸手拭去遂遂脸颊上挂着的泪珠,再安抚地拍拍大壮的头,“不着急,慢慢说。”
有了大人的安抚,俩孩子都镇定了些,只是大壮显然是真着急了,本就说不利索话,这会儿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还是遂遂抽搭了一会儿后呜咽着开口道:“遂遂说,看到那边巷子里有东西,要,呜呜要去抓来,可是他进去就没出来呜呜呜呜……”
说着遂遂又开始哭。
大壮也缓过来了些,磕磕绊绊道:“我,我们去看了,巷子里,巷子里什么都,没……没有,钱钱也,也不见了……”
戚月抱起遂遂,一边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一边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冲向孩子们说的那个巷子。
这是个死胡同,平日也就是些野猫会藏在里面,但凡见个人窜得比兔子都快。
钱钱天生喜欢这些毛茸茸的东西,好几次看见小野猫都想抓,因此很有可能不让俩孩子跟着,独自进来抓猫。
可抓猫而已,最多也就被挠两下,怎么也不可能就这么消失了,除非猫成精了。
戚月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巷子里空无一物,别说藏人,连藏只耗子的地方都没有。
再看看高耸的砖石墙面,两侧连着三层高的建筑,最里面的院墙也足有三人高,戚楌肯定是翻不过去的。
想到昨晚听到的事,戚月心内又开始不安。
会有那么巧吗?昨夜刚听到的消息,今天就来人拐孩子了?
殊不知有些事还真就是这么巧。
听杏楼不远处一辆马车缓缓往城外行进。
马车内宽敞整洁,一大一小相对坐着,正是池斐忱和戚楌。
池斐忱斜倚着茶桌,单手撑着下巴满是兴味地看着面前有些拘谨的小娃娃,脑中又回想起方才的场景。
戚楌一进巷子就撞到人腿上,后退了两步连声道歉,费力地仰头,就看到一身形高大的男人,肩头还立着他刚才看到的那奇怪的影子,这么看,原来是一只大鸟。
戚楌还没到分得清鸟和猛禽的年纪,只是见到鸟站在人家肩头,显然是有主的,转头就要走。
身后那男人忽然叫住他:“钱钱?”
戚楌愣住,诧异地回头又打量了一眼男人,确定了并没有见过他,便心生警惕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池斐忱也不知为何,在看到这孩子那双眼睛时,就确认了他肯定是戚楌。
池斐忱缓缓勾起嘴角,意味深长道:“我不光知道你叫钱钱,还知道你大名叫戚楌,你娘叫戚月。”
戚楌:“!!!”
戚楌瞪圆了眼睛,小小的脑袋瓜里满是大大的感叹号。
只见池斐忱缓缓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递了过去,“婚书,见过么?你娘的名字,你应该认得吧?乖,叫爹爹。”
戚楌反应过来时,人已经下意识跟池斐忱上了马车了。
“你……”戚楌狐疑地看着池斐忱,“你真是我爹爹?”
池斐忱好笑地看着他,“你不是都看过婚书了?”
戚楌一脸“你糊弄三岁小孩,你是坏人”的表情,“我才认得几个字,谁知道你这人是不是在骗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