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沐挽好一只袖子之后才注意到燕自来在看,手都抖了抖,“那个,这个,王爷挽起袖子比较好,不然待会就全被打湿了。”
燕自来失笑,在满园绿植里笑得鲜花都失色,他把浇水壶换到另一只手,把空出来的手伸给隋沐,“这边的也可以帮忙挽一挽吗?”
“当然可以!”
王爷他对我笑诶!他还请求我帮他挽袖子!
隋沐高兴得有些飘飘然,灵巧地帮燕自来挽袖子,他挽得很小心,袖子又宽大,于是基本上都碰不到燕自来的手臂。
燕自来看他一脸真诚的样子,很难想象他很能够跟何清勾结在一起。
可是这样的人在上辈子也看得多了,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在接近目标的时候何尝不是像这样装出亲近的样子。
“隋沐,”他叫了一声,笑意更深,“你好像很熟练。”
隋沐有点不好意思,“我在丞相府经常在厨房给我爹煮饭,我就给娘打下手,她老是让我挽袖子,挽得多了,自然就熟练了。”
燕自来赞叹道,“看来隋夫人经常给隋丞相洗手作羹汤,可谓良妻。”
隋沐嘟嘟嚷嚷:“那我也会洗手作羹汤啊……”
燕自来听见了面前这人的细语,一时间不知道他是想说自己也会做饭,还是想说自己也可以成为良妻?
燕自来被自己脑子里的第二个想法给扰乱了,有点想笑又有点好奇,没有装没听见,直接问:“你以后也会给你喜欢的人做饭吗?”
“啊啊啊?”隋沐结结巴巴地,脸莫名就红了,立即回答,“嗯,我会这样做的。”
燕自来看着这人羞红的脸,不知道前世被何清诱哄嫁给自己时,是不是很后悔。
若是心里有人,又委身嫁给自己,最后还死了,隋沐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离自己远远的吧?
燕自来有点想告诉他,又立马打住,自己说出来又有谁信呢?
他定下心来,不管有没有说,这一辈子终究是要变了。
燕自来垂下眼,继续给花草浇水了,植物园还算大,等两人搞完,身体已经有点热了。
隋沐看着燕自来放好东西,问:“这个植物园一直都是王爷打理吗?”
园里有个水缸续着清水,燕自来去那里洗手,并回答:“嗯,我不放心他人打理。”
隋沐有点羡慕地感叹:“真好啊。”他也想被王爷这么照顾,也想跟王爷一起照顾这些植物。
燕自来又想笑了,“哪里好?你不会觉得很费力气吗?”
隋沐懵懵懂懂道:“可是王爷喜欢啊,喜欢的话再累也会乐此不疲吧。”
这话说到他心里去了。
燕自来又用挂在旁边的手巾擦着手,看着隋沐的脸,要是这人真这么想就好了。
他把手巾挂好,自己把袖子一拆衣袖就落下来了,上面没有什么折痕。
燕自来理了理衣服,何清还没来,他还没看两人碰面会发生什么呢。
他又一次发出了邀请:“待会隋公子可愿意留下一起享用午食?”
隋沐有点想,又有点不敢,最后违心地拒绝,“不了不了,太劳烦王爷了。”
燕自来:“是本王劳烦你跑这一趟,还请隋公子留下来歇息。”
隋沐:“不不不,是我自愿来的,只是真的太麻烦王爷了,还要多准备一个人的饭菜。”
燕自来:“王府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客人了,多一份只会增添热闹,又何谈麻烦呢?”
隋沐被劝服了,秉持着来都来了的原则,答应下来,“那就劳烦王爷了。”
燕自来笑了笑,“不算劳烦。”
角落里的系统:这就是人类间的客套拉扯吗?
离午食还有一点时间,燕自来又带着隋沐去其他地方看了看,最后走到了书房。
隋沐看书架上的书,发现大部分都是有关植物种植的,看来王爷是真的很喜欢花草树木了。
他突然想起了宴会上何清的话,他不傻,听到那句惊艳的诗还有身边人的谈话,知道何清是想跟燕王结识。
于是他脑子一热就悄悄跑到王爷旁边了,结束后还被父亲骂了一顿说他乱跑。
他不在意,只是看王爷那时反应平淡,有点好奇为何王爷不愿。
按道理说,何清那句诗应该能够戳中王爷的心思才对,何况后面还主动示好了,皇上也发话暗示了。
隋沐正想问就被一个仆从打断了,那人在门外禀报:“王爷,何清太医登门拜访了。”
燕自来吩咐:“把人迎进来。”
下人说了声“是”就下去了,只有隋沐很是震惊。
原来何清还没有放弃吗?今天怎么不止自己一个人来王府啊?这么巧吗?王爷又要应付另一个人了?
很多疑问在自己脑中交织不清,隋沐脸色复杂,殊不知这一切,都掌控在旁边的燕自来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