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心复仇，恰好遇见同为皇女的她，她们也算是各取所需。
只是她的人生只剩下复仇……自从大皇女死后，他的身体越来越单薄，瘦的好似只剩一把骨头，随时都能去了。
姬羽泽感谢他的指导，若没有他自然也就没有她今天。
云嘉不知是听没听到那两个字，自顾自开口“如今殿下已成太女，最迟明年便可登基，我也算大仇得报，只是可惜姬华黎斩首死得太轻松。”
姬羽泽欲言又止，姬华黎死前都被怪病折磨成那个鬼样子了，还“死得太轻松”？！
云嘉站起身，“殿下已经学会治国之道，我已没有什么能教殿下的了，以后殿下也不必再来了。”
姬羽泽呐呐道“逢年过节来看望您也不行吗？”
云嘉缓步往外走，“殿下会有比我更重要的人需拜访的，我一介男流之辈，无需殿下费心了。”
等到云嘉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她才苦笑一声，放眼天下敢这样扔下她走人的也就只有他了。
——
离开主厅，云嘉往外走去，这才刚进门就见小厮慌乱地跑出来，见是他“噗通”跪下。
哆嗦着开口，“主……主君，大人动了！”
云嘉这般瘦的身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捏住小厮的手腕问“当真？！你若敢胡言……”
云嘉眼神狠厉，“方良，便是你的下场。”
方良是一月前说叶大人命不久矣的下人，被主君听到，直接杖毙了。
“不……不不，奴绝对没有，没有胡言，奴亲眼看见了！”小厮结巴道，一半是因为害怕一半是因为冻的。
府里的下人都知道，叶大人是主君的忌讳，谁敢胡言一句便会被打板子，严重的，就如方良直接杖毙了。但除去这个，主君算是达官显贵里好相处的了。
“快带我去！”
小厮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主君请。”
小厮在前面开路，云嘉咬牙跟上，如今他居然已经到了快走几步便会气喘的地步了……
走到门前，他反倒胆怯起来，“你下去吧。”
小厮一愣，虽不明白但屈身退下，次卧门前只剩下他一人。
屋外雪越下越大，一如他来京城那天的雪，他想到了她们的初见，她笑呵呵和他打听师母，那时更是直言要娶他……
云嘉咬紧下唇，明明说好要娶我的，怎么偏偏就失了魂，若是她当时就死了，他跟着她一块儿去了便是，偏偏她活着有呼吸，就是不会睁眼看他。
他守着她一日又一日，她全靠蛊虫吊着命，他也全靠给蛊虫喂血勉强活着。
快半年了，姬华黎已死都说人死如烟灭，哪里能灭，他恨不得把她从坟里挖出来再碎尸万段。
他当初若是装睡，若是拦住她，便全无如今，她们会成亲，他会给她生个孩子，她们就守着那间铺子过日子。
可是没有如果。
两行清泪落下，划过冰冷的脸颊，最终滴落到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