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再次回来病房时,就看到女人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
面上最后露出一抹惊讶,随即应承下来。
“可不可以...不要走?”
谢毓垂眸看向她。
女人安静地坐在床上,没有方才的歇斯底里。
只是神色淡淡,眼眶微红,眉宇中带上了一抹哀愁,整个人像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梦幻,而不真实。
却更让人揪心。
“我阿姨要过来了,要接我回去了。”
“你还有个阿姨?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卢钺皱眉问道。
女人却讽刺一笑,“穷亲戚,入不得几位法眼。”
病房内一时间有些沉静,知道她是在说气话,被傅诗那些话气到了。
也是,那个女人说话那么难听,难以想象卢钺的姑姑怎么会教导出这样的女儿?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以冲我们发,但是那些要走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桓钦试着给她台阶下。
“我认真的。”
谁曾想女人并不领情。
他们谁都没想到,平日里乖巧无比的她,生起气来这般倔强。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买,你不走好不好?”
“崔陵,你比我年长几岁吧?为什么说话总是这般幼稚?这是人命,不是儿戏。是,我知道你们这样的人,花钱就能买来命。就像我一样,不也是有钱人的玩意儿么?”
女人边说边流着泪,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别这样说你自己。”
崔陵俯下身,想替她擦去眼泪,却被她别过脸去。
“我阿姨要过来了,过一阵子我会跟她回老家。东西我都不要,给我点时间过两天我能下床了就回去收拾两身换洗的衣服。我认真的,以后如果在遇到,希望你们都能装作不认识我,大概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我们那儿穷山僻壤的。”
她自嘲一笑。
“金主和情妇,总是要分道扬镳的,迟早的事。”
她低着头,长发披散,他们看不见她的神色,却能看到被子上大量被打湿的痕迹。
“我不结婚了,我这辈子,就守着你过,没有别人。你会是我谢家继承人唯一的生母,我家里那边我回去说。”
病房内安静了很久很久,久到姜祺以为他们都走了,才听到谢毓像是做了一个什么重大的决定。
其余四个人都震惊地看向他。
和崔陵、卢钺不同,他们都是老幺,基本没什么机会继承家业的那种,该有的他们会有,但是大头基本落不到他们头上了。
但是谢毓,谢家独子,几千亿财阀的唯一继承人。
如今却说,他不结婚了,要守着一个天涯孤女过日子。
这确实,令人有些难以置信了。
但是他们心里却还有些不舒服,因为这样,他们就真的出局了。
谢毓能给的,他们真的给不起,连崔陵,他们都不会允许他这般胡闹。
而且,江时月回来了...对于男人而言,白月光和朱砂痣谁强谁弱,其实和人没有关系,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卢钺低着头不发一言,显然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桓钦同样如此。
“对不起,我这辈子,都不会相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