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魏只能边走边等，然后他就看到艾萨克停下了脚步，在那关于巡展的海报面前驻足。
于是他也抬眸扫了一眼，却看到上面是英皇詹姆士一世与白金汉公爵乔治的往来信件。
云魏是知道这个的，于是他对艾萨克道：“这个是斯图亚特王朝的风流韵事。”
“当时詹姆士宣称，他对乔治的爱胜过他对他的所有下臣感情的总和，并把自己的感情与杰萨斯类比，说，‘他有约翰，而我有乔治’。”
奇怪的是，艾萨克只是点了点头，显然心不在焉的。
于是他便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却看到艾萨克正盯着乔治公爵的信件落款。
那是非常肉麻的自称——
“您忠实的奴隶与爱犬”。
云魏顿时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本就一脸窘迫的艾萨克，此刻却握紧了拳头，颇为局促不安。
直到云魏笑得累了，艾萨克这才问道：“你是不是，呃，一直，觉得我很土来着……”
“没有，我怎么会这么想呢，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酷帅的。”云魏踮起脚来，揉了揉丈夫毛绒绒的脑袋。
他迎着他的视线，回答得无比坦荡，“真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咳，说实话，其实这称呼吧，挺撩人的。”
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
云魏难免就想到了那时候的场面，耳朵一下子就烫了起来，他连忙转移话题道：“所有，我们是去看电影，还是看展？”
有被安慰到的艾萨克，已经重新振作了起来。
“走吧，还是看电影。”
他这样对他说道。
……
影院在CBD的最顶层，这就像是某种古怪的惯例。
但这天当真热闹，除了巡展以外，楼下似乎还举办了嘉年华，或许是漫展之类的也说不定，云魏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
大厅里张灯结彩，展板与LOGO到处都是。
他只看到很多青少年穿着卡通人物的衣服，满脸喜悦，成群结队地走在一起。
他听艾萨克讲，这叫COSPLAY。
云魏默默点了点头，心里暗想，要是他和艾萨克拿出各自在诸元大陆的行头，完全可以毫不违和地融入其中。
他们两人只敢从密密麻麻的人群边缘穿过去，好在电梯处反而是空荡荡的。
在等轿厢落下来的时候，云魏忽然听到了一道声音，一道正在朗诵的声音。
这道声音之所以能够引起他的注意，倒不是因为他的听力忽然进步，只是对方使用的，是俄语。
他前世的最后几年，一直都在高加索地区流浪。
哪怕这么多些年岁过去，对那高度屈折语的记忆依然清晰无比。
只听对方朗读道：“爱情只在深刻的、神秘的直观世界中才能产生，才能存在。生儿育女不是爱情本身的事……”
那声音不急不缓，节奏明晰，天然带着某种神奇的魔力。
更何况朗读的内容里，有着太多触动魔法师的关键词。
云魏早就扭过了头，但他的视野却被密密麻麻的人群挡住，根本看不见那位气定神闲的朗读者。
而就在这时，电梯门已经打开了。
云魏与艾萨克站了进去。
“怎么了，云，有认识的人在那边么？”高大的骑士摁下了按钮，侧头问他道。
云魏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很好奇。感觉……对方实在是格外文艺。”
在电梯门阖上的刹那，拥挤的人潮露出短暂的间隙。
亡灵法师的视线捕捉到了一双做工精湛的皮靴，似曾相识，却暂时没能回想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