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这个字答得倒是让她有点不淡定了“这样做可妥当?”
褚煜侧目看她,只见她紧张地说道:
“我只是觉得她现已是个死人,不如让她回归故土。可若是这样做对你不好,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
具体怎么个不好法,她也不知道。只是不想让他受到伤害。这之间的斗争,可能凶险万分。比起对芳菲的同情,她更在乎的是眼前这个。
下车的时候,她嘴唇上的口脂被吃了个干净,拒绝的他前来相送的好意。独自回了幽雨阁。待看过了珍儿之后,才前往竹院。
刚到门口,就听到正屋传出余声和人的交谈声。
南柯回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们的门口犹豫,现在天色已晚。既然南柯已经回来,她要不要明天天亮再来。
想了想还是准备转身离开。
“外面的,可是若水?”
“你进来,为师有话对你说。”
她只得转身回去。推开门,只见南柯一首负于身后。余声站在他身旁。文静的脸上,眼圈微微泛红。
“师娘,这时怎么了?师尊回来不是该高兴吗?怎么反倒哭了呢?”
余声看了眼南柯的方向,又低下头不语。在记忆中,他二人一直都是相敬如宾。闹到这样,还是第一次。
“既然来了,为何又要走?”南柯淡淡说道。
苏夕雨尴尬地揉了揉鼻子“我听到师尊回来了,肯定有许多话说。夜晚也不需要我陪着。就想先回去,明日再来。”
南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嘴角挂着浅浅的笑似欣慰又落寞。
余声抹了抹眼泪“你们先聊,我去厨房。就算要去,也要用了晚饭再去。”
“师娘,我和你一起!”
余声没有说话,默默地推开门独自出去了。
“师尊,你怎么一回来就惹师娘哭啊?”
南柯转身坐在了桌边,脸上甚为无奈“是我不好,却也迫不得已。”
“可是天青观那边问出了什么?那边怎么说?”
南柯看了眼窗外,声音也不由得低了几分“崇明岛的人在这里,你可知道?”
“嗯!”苏夕雨心中一紧,她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上午在画馆时听容轩说过。刚才在路上她也没问褚煜。现在还不知道这些人被安排在哪里。
“我也是刚刚回来时听城外的人议论才知晓的,于是便暗中回来。我等来归元境,并非秘事。不得不防。具体详情,我待路上时再与你说。”
“路上?”刚才她就听余声说是他要走,现如今看来,是要带着她一起?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话音刚落,余声便提着食盒从门外进来了。眼睛虽不似刚才那样红,却也郁郁寡欢。
“师娘辛苦了,我来吧。你坐!”
说着,便把余声推至南柯身旁坐下,自己在一旁布菜。心别扭到不行,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多余。
一顿饭吃下来,坐立难安。谁也没有肯开口说第一句话。
“你且回去收拾东西。”南柯耐心地叮嘱 “多穿些,不必带其他东西。一到丑时便在行松园中汇合。切莫惊动其他人。”
“一定要现在吗?”说着余声的眼泪,便又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苏夕雨看到这一幕,默默地退下去。南柯主意已定。不如多给他们腾出些时间。
清冷阁里依旧灯红通明。她踌躇着走到门口想要进去。可南柯的叮嘱还在耳边,要求她务必保密。下午时又偏偏答应了褚煜出门时一定要告诉他。
正在犯难,里面忽而传出了男人断断续续的暴怒声。继而便是陶瓷破碎的声音。
不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侍卫拖着一个侍女从楼里出来。身边还有一个年过中年的男人。
哭泣声指责声混成一片。苏夕雨赶紧隐在树后。
“阁楼不许上去,你难道不知道吗?我这真是造了孽,今儿怎么就把你给带来了?别哭了,被打板子还是轻的,若是境主的衣服被你弄坏了。非剁了你的手不成……”
等人走远,苏夕雨才从树后走出来。听说话的声音,依稀能辨认出是上午在清冷阁里和她说话的那个管家。
今晚月色很亮,也无风势。苏夕雨向楼上望了一眼,最终还是打消了要上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