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上的白发比自己离开的时候多了些，眉心处的皱纹也深了些，看着她脸上的泪，林宝珠慌忙的伸手去擦。
但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只能一次次徒劳的看着自己的手从母亲身体里穿过，几次下来林宝珠才放弃。
她低着头，把手放在母亲衣角上虚握着，就像小时候跟着母亲出门的时候一样，紧紧的拉着母亲的衣角，就不怕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本来正在跟许言说话的林妈妈，似乎若有所觉的低头看了眼被风吹动的衣角。
林家住在家属院的中心位置，看来林宝珠的父亲位置不低，他们家是一套简单的两居室，进门就是客厅，摆着一套沙发。
屋里的家具能看出来都是有年头的了，但是主人很爱护，打理的很好。
林妈妈是个看起来很温柔的人，跟许言说话的时候一直温声细语的，进门就先给许言倒了杯水。
之后两人坐在沙发上，她一直欲言又止的看着许言，许言知道她想问什么，但是现在自己之前的想法就不太能实现了。
许言本来打算是，自己冒充一下是林宝珠离家之后认识的朋友，然后把她的事情说一下就行。
但是现在来看林家显然不是普通人家，如果自己现在撒谎，到时候他们一查就知道了，所以许言有些犹豫要怎么说这个事情。
最后决定实话实说，妈的死就死吧，不行就跑。
许言捧着杯热水，她现在也有些紧张，酝酿了半天才小心的试探问道，“阿姨，您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林妈妈的表情瞬间僵住了，现在国家正在严厉打击封建迷信，破除四旧，这姑娘看着挺机灵的，怎么上来就来了这么一句话？
但是她看着许言坚定认真的眼神，没有第一时间出言否定，她盯着许言看了半晌，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母亲的直觉，她颤抖着声音问道。
“是。。。是不是，我们宝珠，出什么什么事情了？”
她紧紧的盯着许言的表情，寻找着蛛丝马迹。看着她好像只要许言承认就会破碎的表情，许言一时有些不忍心打破她的希望。
但是许言回避的眼神已经给了她答案，她突然攥紧了胸口的衣服，摇着头否认，“不可能，你是骗我的是不是？你是谁？为什么要骗我？”
她死死握着许言的手，想要汲取一点力量，她虽然气女儿的自作抓张，但是一直相信等她在外面受了委屈，就会自己回来了，从来没想过再等来的会是这样的消息。
许言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干脆一股脑的把跟林宝珠怎么遇见的，以及林宝珠的遭遇都说了一遍。
林妈妈听了之后一直低着头掉眼泪，许言只能在一旁默默的递手绢，等着她发泄完情绪。
林宝珠从进了家门，就缩在墙角一动不动，她现在觉得深深的无力和后悔，后悔自己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害得母亲为了她这么伤心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