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笙微微一笑,视线越过柏初,落到玄正大师身上,“既然大家已经知晓流光灯的下落,没道理再让别人疾足先得吧?”
玄正大师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云来小友说得甚是。”
柏初扫了他一眼,“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即刻出发吧。”
……
“太子……太子……”
一名北荒打扮的壮汉大呼小叫着闯入原信侯府的花园,引得沿途的丫鬟小厮们纷纷侧目。
印麟与原憧正坐在花园假山上的凉亭中商议着明日出发之事,见到一路急奔而来的随从唰的沉下脸,喝道:“何事如此慌张?”
壮汉跪倒地上,喘着粗气道:“太……太子,大事不好了!国师大人……昨日连夜……离……离开了帝都……”
“什么?”原憧一惊,猛地站起身来,“国师为何离去?他往什么方向走的,你可打听清楚?”
“好像……是……是往子午谷方向去了,随行的……还,还有苦渡寺的玄正大师!”壮汉答道。
这下印麟也坐不住了,“不好!他们只怕也是冲着流光灯去的!”
“这、这……怎么会这样?”原憧一阵心慌意乱,“之前担心怕走漏风声,我们才一直对外声称是去南疆寻人,怎的还是……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不,问题不一定出在我们这儿!”印麟皱眉道。
在亭中踱来踱去,过了半晌,拍着巴掌道:“是星河盏!”
“什么?”原憧不解。
“玄机阁的人也在国师府中,他们大可利用星河盏占卜出流光灯的下落。”印麟解释道。
“啊!”原憧一屁股坐回石凳上,一脸落寞地说:“都准备好了,难道就要这般前功尽弃么?”
那苦情和尚二十多年前便是苦渡寺的首座弟子实力不俗,又与北荒王府和原信侯府毫无交集。
他们一心要想得到流光灯,多半只能靠强取豪夺。
是以这几日,他们两家一直在暗中招募高手,没料到万事俱备,只待出发,却被人捷足先登了。
印麟也坐回凳子上,盯着他的脸,问:“世子甘心吗?”
原憧垂下眼帘,叹了口气,“不甘心又如何?有国师大人和玄正大师出面,我们还能有机会吗?”
印麟从怀中掏出那枚玉牌捏在手中把玩,“本太子倒是无所谓,就是可惜世子白忙活一场,依旧得不到进入白玉京的机会!”
原憧的目光落在那枚玉牌上,眼底闪过一丝嫉妒。
抬起头,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以太子之见,本世子该如何是好呢?”
“世子别忘了,你的最终目标是进入白玉京,而取得流光灯不过是一种途径而已。国师也不过才出发半日,若是立刻出发,快马加鞭未必赶不上。”印麟道。
“你……”原憧原本想刺他一句,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料原信侯忽然踏入凉亭,对他道:“太子说得没错。”
抬起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憧儿,为父已为你预备好人马,你立即出发。遇到国师记得好好表现,给他留个好印象。到时候哪怕你没有得到流光灯,也能破格提点你一番。”
原憧点点头,“父亲,我明白了。”
……
而国师府的车队也正在火速赶往子午谷。
靠后的一辆马车车厢内,景笙将头靠在车厢壁上,对小道童道:“小明月,为师补个眠哈,你自己看看经书,练习累了就歇会儿,注意劳逸结合啊!”
小道童手里捧着经书,点点小脑袋,“师父,徒儿明白。”
景笙见状,合上双眼,捏住袖中的游魂符。
此时此刻,车队领头的那辆超级豪华大马车内。
柏初百无聊赖地撸着怀中小狸妖的大毛尾巴,心道,怎么还没来呢?真的生气了吗?
下一刻,小狸妖尖尖的小耳朵就动了动,晃了晃小毛脑袋,一双鸳鸯眼睁开来,委屈巴巴地瞪着他,两只山竹猫爪爪在他胸膛上踩来踩去,“喵喵喵……”
唔唔,阿初坏坏!为什么不让我跟你坐一辆马车?明明这么宽敞!
昨晚他们一行虽然出发得匆忙,可国师府的下人们还是高效体贴的为他们准备好马车和路上所需的各种物资。
玄正大师单独安排的一辆马车、玄机阁须弥子等人挤一辆大马车、然后景笙师徒的马车走在后面。
柏初捏住他的山竹爪,弯起眉眼问:“你要以什么身份与本座同乘呢?”
“……”景笙小猫脸顿时垮了下来,转过小猫身背对着他,显然怨念极大。
柏初脸上的笑容更甚,抚着他毛乎乎的后背,安抚道:“好啦,别生气了!这样不也挺好的吗?你想见本座,随时都可以来呀。”
景笙扭过小猫脑袋,冲他喵了一声,这话可是阿初你亲口说的哦!
柏初又被他可爱到,忍不住伸出手又揉了揉他的小猫脸,“本座自然说到做到。”
景笙在他掌心里蹭了几下,“喵啊喵啊……”
阿初,你说我们上回去子午谷,怎么就没发现那儿还有人隐居呢?
“子午谷周围本就山脉延绵,崇山峻岭当中藏匿个把人不被察觉并非难事吧?”
景笙了然地点点小猫脑袋,“喵喵喵……”
又问起苦情和尚的八卦,他与那魔门妖女真如传闻中爱得死去活来吗?
柏初捏着他猫耳朵的手一顿,“传闻多有夸张之处。”
想了想,告诉他道:“爱不爱的本座不清楚,不过最开始是因着两人一起被困在迷魂阵里,又中了七日香之毒,方才铸成大错。
但不管怎么说,他也破了色戒,在苦渡寺公正堂挨了一个月的重罚。
原本这事过去了,没料到那妖女竟怀孕了,生产之时被仇家追杀,最后一尸两命。
他满心愧疚,这才离开苦渡寺改名苦情和尚,从此销声匿迹。
景笙听完,诧然道,咦,他们还有个孩子?
柏初颔首,“算起来,年纪应该与你相仿吧。”
景笙的小猫身一震,惊恐地望着他,激动地叫道:“喵喵喵……”
啊,阿初,我是个孤儿呀!
不会这么巧吧?
那也太狗血了!
柏初微微侧头,一把捂住它的小猫嘴巴,“嘘,小声点!有人过来了。”
下一息就听得车厢外的侍从道,“国师大人,北荒王太子印麟、原信侯世子原憧在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