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华帝虎视眈眈地盯着董妃，态度极不友善。
董妃宠溺兮窈的事，他早已知晓，只当是董妃认可了这个未来的儿媳，太华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过多干涉。
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他认定兮窈是心怀不轨的奸细，就不能再任由她胡作非为，而置之不理了。
董妃虽说是太华帝的宠妃，但如若她执意偏袒那人，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也绝不给她留情面。
董妃看到太华帝这般神情，不由得联想到前不久刚刚被他发配边塞的爹，万般苦涩涌上心头，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眼下救出爱女要紧。
“你当然不能杀她，因为她不是别人，而是圣上您的亲生女儿，墨茵公主！”
太华帝身子一抖，眼前一黑，差点晕死过去！
“墨……墨茵公主？！”
董妃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没错，她是你我的亲生女儿！”
太华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情绪激动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董妃“噗通”一声，双膝跪地，不住地磕头认错：“臣妾罪该万死！这件事藏在臣妾心里太久了，一想到咱们的小公主流落民间不知吉凶，臣妾就寝食难安！”
说着，眼泪簌簌而下，董妃操着沙哑的声音继续说道：“寒儿并非皇子，他不过是臣妾让人从民间寻来的替身而已，墨茵才是真正的公主……”
董妃将十六年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诓骗朕十六年之久！”
“啪”的一声，太华帝重重啪在龙案上，振聋发聩，吓得董妃缩成一团，不敢抬眼碰上那杀人的眼神。
空气瞬间凝固，只听到董妃小声抽噎的声音和太华帝不住的叹息声。
好半晌，太华帝才回过神来，说出心中的疑惑：“你又如何确定是她？”
董妃忧虑地看看太华帝，幽幽道：“那日臣妾因父亲之事忧思成疾，圣上是知道的，是墨茵不顾自己安危带邪手神医来为臣妾医治，那邪手神医正是我茵儿的养父，锐王当场就认出了此人。”
董妃拭干眼泪，接着说道：“倘若圣上还有何疑虑，臣妾还有一物证，一个通体温润的宝蓝锦鲤玉坠，这玉坠还是当年圣上送给臣妾的，当年臣妾亲手将她放到茵儿身上了，这玉坠现在应该还在。”
沉默半晌，太华帝长叹一声，语气缓和了不少，说道：“朕会去核实的，至于你，朕恐怕平日太宠溺你了，才让你如此无法无天，你去诚虔庵闭门思过吧，没朕的命令不得下山。”
董妃长舒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叩首道：“圣上英明，臣妾愿接受一切惩罚。”
董妃离开后，太华帝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思忖再三，他决定去天牢一探究竟。
“辛毫！”
“奴才在！”
守在大殿门外的辛毫听到太华帝喊他，弓身进门。
“随朕去一趟天牢。”
“天……天牢？圣上，那种污浊之地怎是您该去的地方，不如让奴才前去……”
“不必啰嗦，起驾！”
太华帝大手一挥，制止了辛毫。
辛毫见太华帝态度坚决，不敢多言，乖乖跟在身后。
天牢。
兮窈颓废地蜷缩在一角，将头埋得很低，发丝遮住脸颊，落寞的眸子若隐若现。
天牢内发霉腐臭的味道、昏暗肮脏的环境以及来回穿梭的蟑螂臭虫丝毫没有引起兮窈的注意。
落得今日这般田地，她不怪任何人，怪只怪自己命不好，听天由命吧。
但想到元墨寒还出征在外，生死未卜，她又忍不住担心起来。
万般思绪涌上心头，兮窈心中五味杂陈。
“参见圣上！”
“免礼！”
……
不知何时，太华帝已经站在自己身前，兮窈缓缓抬眼，又无力地别过头去。
“大胆！见了圣上还不跪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