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月摇头，眸中带着哀伤，看向上首的建元帝，“思月至今昏迷不醒，儿臣不清楚原因。”
“儿臣也问过定国公府宋娘子，她同样也不知。”
建元帝陷入沉思，抬手道：“起来吧。”
“谢父皇。”
姜初月脚步踉跄，身姿不由得晃动，似乎要跌倒一般。
赵成赶忙上前扶了一把，轻声道：“殿下小心。”
“去请章御医。”建元帝挥手吩咐道。
“岁宁，你可知，朕为何生气？”
“儿臣不知。”
姜初月神色平静，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在一起。
建元帝看着她，忽然长叹一口气，“岁宁，你的身上，不能有任何污点。”
姜初月猛地抬头看他，不明白这话是何意。
建元帝挥手让殿内的人，全都下去，这才道：“当初你的母后离世，朕送你去春江行宫六年，你当明白朕的用意。”
“你的两位皇兄资质平庸，身后虽拥趸无数，但难免会沦为各方势力的傀儡。”
“朕是这大齐的帝王，一切都要为大齐的江山考虑。”
听着建元帝的话，姜初月的心中逐渐沉重，她隐约猜到父皇要说什么。
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影子，时间似乎也停了下来。
殿内呼吸可闻，建元帝的声音，穿过重重光阴，落在姜初月的耳边。
“岁宁，朕要你护好这江山。”
耳朵传来嗡鸣声，姜初月什么也听不见，只有这一句，不断在脑海中响起。
她似乎看到了，那些年痛苦、委屈、难堪的自己。
“父皇，会立儿臣为太女吗？”
姜初月愣愣的问出这一句，她知道这话有多大胆，多危险，可她还是想知道。
建元帝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脑海中不由得想起，阿悦活着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玩闹的情形。
那时候的岁宁，是这皇宫最调皮的孩子，何曾有这般的小心翼翼和稳重。
他的心中涌上酸涩，想起自己现今的身体，建元帝语调清晰地说道：“若你有此才能，朕不阻拦。”
“所以父皇，从母后离世那天，您就开始布局，春江行宫的六年，是对儿臣的考验，对吗？”
姜初月语气悲伤，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若儿臣没能跟着吕老先生，潜心学习，没有习得这一身武艺，父皇，儿臣如今会如何？”
“是不是已经，送去北凉和亲了？”
姜初月的声音轻得如同一根羽毛，好似一阵风吹来，就能飘走。
“岁宁，朕不会送任何公主去和亲。”
建元帝的声音坚定有力，没有因为姜初月的质问，而发怒。
“朕不是先帝，不会将国家的安宁，寄托在女子身上，这并不是长久的办法。”
姜初月眼中的泪，倏然落下，心里的那根刺，似乎在一点一点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