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的女人,都一瞬间看向这个清贵至极的男人。
他眉眼冷淡,眸光锐利如寒剑,让人不敢直视。
在他成为岁宁公主驸马的那一刻,众人似乎默认了,他不属于晏家的人。
但凡大小事,几乎很少通知到他。
这一刻,当这个被认为是,下一任家主的人,看向这个默认被除名的人,所有人都是惊讶的。
晏清时放下手中的茶盏,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视线带着探究,在堂内众人面上,一一看过去。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清亮,不少人纷纷低下头去。
“救?”他语气含着嘲弄,“怎么救,父亲的事,涉及到谋反,这是大罪,由陛下亲自查办,谁能救得了?”
“各位应该考虑的,不是如何救父亲,而是晏家,能不能安稳的渡过,此次劫难。”
极致的安静过后,是极致的喧闹。
他一石激起千层浪,堂屋内的人,顿时议论起来。
“二弟,有这么严重吗?”晏清宁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明显觉得他是在危言耸听。
适才还吵闹的人,再次安定下来。
“你不懂,别胡乱说话。”周氏眉眼凌厉的看向晏清时。
自从生病之后,她的面目再不复从前的温和,反而多了几分严厉。
府中的下人,见之躲避。
“你父亲对陛下忠心耿耿,此次只是稍有失误而已,陛下岂会不念旧情。”
“是啊,老爷可是兵部尚书正三品,怎么会说有事就有事呢。”
“二公子故意吓唬我们呢,他不还是岁宁公主的驸马,怎么会有事呢。”
“可不是吗?”
晏清时双眸轻阖,听着周氏和其他人的议论,默不作声。
他无法向众人解释,陛下并不是良善的人。
自古君王,谁的手中没有鲜血。
为了稳固地位,诛杀朝臣,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事。
至于冤杀不冤杀,那都是留给后人评述的。
“二弟,你怎么不说话?”
晏清宁不依不饶,非要他说点什么。
“大哥,自古谋反都是大罪,要杀头的。”
他轻轻睁开双眸,像是有无数碎裂的寒冰,布满眼中。
“可父亲并没有参与谋反。”
这是晏清宁想不通的地方。
父亲只是没有及时收到消息而已,何况兵部事务繁杂,人员众多,也不一定是父亲的责任。
他心里这般想着,可终究不敢说出来。
“父亲是没有参与谋反,可父亲是兵部尚书,掌管朝廷所有军事事务。”
“若父亲事先得知宣王调兵动向,那朝廷是不是会有所防备,也不至于会损失数万人马。”
“大哥可知,因为宣王谋反一事而战死的将士足足有两万之众。”
“陛下避暑之前,留在长安的精锐,尽数战死,剩下的只有其他各衙门的人马,也不过一万而已。”
“若不是有岁宁公主力挽狂澜,此次事变,长安恐怕早已沦陷。”
晏清宁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他不由得反驳道:“宣王精心密谋,又怎会让父亲轻易得知?”
晏清时无力的笑了笑,眸光在他和周氏的面上掠过,淡声道:“大哥心中已经有数,何故自欺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