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这宣王定然不会,直接去骂自己的侄女,顶多让手下人回两句。”一个年轻的郎君,一边吃着桌上的花生,一边慢悠悠的说道。
“非也,非也,这位郎君有所不知。”
“这宣王既然能谋反,那还在乎什么侄女不侄女,他当即就痛斥一声,骂那岁宁公主,是什么……”说到这儿,他像是故意吊着众人的胃口,手中的扇子摇来摇去,就是不说。
地下的人,已经不耐烦起来。
纷纷叫嚷道:“骂了什么,你倒是说呀。”
“对呀,急死个人,你快说啊。”
“说吧,大伙儿都等不急了。”
见众人都露出了着急的神色,他‘唰’一下打开手中的折扇,这才说道:“只听那宣王骂道‘你个下贱女子,口出狂言,看本王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咦……”有人不信,“那宣王好歹也是堂堂皇室王爷,怎会说出如此粗俗的话,你肯定再骗人。”
“就是啊,宣王乃是先帝幼子,自小也是在这长安宫中长大,如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说的是呀,我们也不信。”
“不信,不信,没人相信。”
“哎哎哎,你们别不信啊,我说的是真的,我舅舅家的表妹的侍女的同乡,就在陈将军手下当兵,乃是他亲眼所见,如何能有假。”
晏清时听得他一番话,说的竟然和那日对战的丝毫不差。
虽然他当时不在现场,可事后,同样也是了解过的。
他伸手示意五味低下头来,在他耳边轻声吩咐道:“你等会跟着这个人,看看他都和谁接触,把地址和样子记下来。”
五味并不多问,他向来对晏清时的话,言听计从。
自家公子让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那日让他去监视瑞王,他也立刻派人去跟着。
只是瑞王太过狡猾,仅仅这些日子,几乎没有什么收获。
晏清时想起,关于他的父亲。
听五味说,他的父亲一直按时点卯,没有察觉出和什么人有联系。
这让他越发的不懂。
犹记得战乱的时候,父亲那愤怒的样子。
父亲说他一定支持端王,言语中还怪他尚公主。
甚至因此对陛下,都有恨意。
他知道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不会有这般重要。
从小父亲对他们兄弟姊妹,都是严厉的。
很少像别人家那样,露出温和的模样。
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斥责和谩骂。
直到他们成人后,一切才慢慢有所好转。
可如今父亲却突然间,表现出对他十分在意。
甚至因为陛下下旨赐婚,而有了恨意。
这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他目光看着虚空的一点,耳边声音纷纷乱乱,却好似身处静室。
直到一声打破他的沉思。
“晏君,近来可好?”
他回过神,凝神细看,正是瑞王。
“想不想知道岁宁的消息?”
这些日子,瑞王过得是无比滋润。
因着守城的原因,建元帝对他是分外宽容,不仅允了他近日不用上朝。
听说还将城外一座,风景极好的别院,赏赐给了他。
而他的话,对晏清时来说,无异于天降甘霖。
这一次,他终究没有像上一次那样,疾言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