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呸!谁想做你的白月光?

第148章 黑红小花在故宫修文物94

莫林倒也没打扰他,只是围着一堆藏品看了又看。

她在内心默默惊叹,这些收藏,以假乱真,简直可以拿去给相关专业的学生开课了。

看墙角那尊高约半米的木雕佛像,面容慈祥,双眼低垂,似乎在默默地注视着世间的苦难。佛像的衣纹刻画得极为精细,每一道褶皱都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随风飘动。佛像的底座雕刻着莲花图案,莲花瓣层层叠叠,宛如真实的莲花在水面上盛开。

雕工上看确实不错,很明显这尊释迦摩尼坐像是仿照了典型的汉传宫廷造像风格。可惜脸部轮廓不够圆润饱满,神情缺了些沉稳庄严,让莫林看出了破绽。

还有一把木梳,梳齿细长而均匀,梳背花纹精美,手柄处则刻有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羽毛纹理清晰可见。

显示出极高的工艺水平是不假,但这压根就不是宫廷制式,而是明清时期民间的款式。

但自元朝开始,统治者就对龙凤图案进行了垄断,不准常人穿用有龙凤图案的服装、物品,亦禁止销售。违者除物品被没收外,还要把犯禁之人拘捕严惩——以此可见,明清时期的民间匠人也没那个胆子敢在梳子上刻个凤凰,这梳子的来由自然也就露馅了。

还有那个笔筒、那个墨盒、那个木版年画……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

反倒是那个黑色漆盒,虽然盒盖上有明显的残损、开裂,但倒是个真东西,不过价值也不算高。

见莫林的目光落在书房那个唯一的真品上,卖家抹了抹泪,打开了话匣子。

「相信你也看到了,这里收藏虽然多,但里面的真品也算是凤毛麟角了。」

「但其实,这些收藏不是我的,是我父亲的。」

说到这里,男人脸上的泪更是汹涌,莫林心中隐隐有了猜测,「那你父亲现在?」

「已经去世了,就在不久之前。」男人的神情中混合着愧疚和痛苦。

「我父亲爱好这些玩意儿,时不时就要上几次当。所以他虽然收入挺高,一直也没什么积蓄。」

「这么多年,他也偶尔有一两次没走眼的时候,反而让他对自己的眼力更有信心,投入更多。」

「偏偏我母亲一直没阻拦过他,说人哪能没点爱好,生活就这么磕磕绊绊过来了。」

「我以前总是抱怨,说以我们家这收入条件,都好好为孩子打算,提供更好的生活。但在我这里,什么都得靠自己奋斗,什么条件都比不上同龄人。」

「是我母亲劝说了我。」男人捂住了脸,又泪水从指缝渗出,「渐渐地我也习惯了,就把这个只当作我父亲的爱好——但我母亲在我刚工作不久时,查出了癌症。」

「那时候我父亲刚买了一个摆件不久,家里又没什么钱了。而我又是刚参加工作,更是一穷二白。」

「本来母亲的病还没到晚期,还有治疗的希望。但我们借遍了身边能借的所有人,也抵不过那巨额的又看不到头的治疗费。」

「而那些所谓的古董,都是些垃圾!想退回当初购买的地方,要么早就人去楼空,要么只剩下对我父亲的奚落声。」

男人颤颤巍巍地点了根烟,「在我和父亲激烈的争吵声中,我母亲走了。」

「我恨他的不负责任,更恨我自己的无能为力。我们之间的裂痕在母亲走后越来越深,几乎到了要断绝关系的地步。」

「他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买这些东西了。这个承诺,他已经守了十来年。」

「随着时间流逝,我们逐渐脱离了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但是隔阂仍在。这些年我还算幸运,也赚了些钱,加上我父亲渐渐年迈,经过我妻子的说和,大家住到了一起。」

「本来相安无事,没想到上个月我父亲捧回了这个黑漆漆的盒子,说是在医院体检时看到有个中年人在医院门口下跪求救,说自己妻子得了重病,做手术还差两万块。我父亲想到了当年去世的母亲,给了钱,中年人说自己攒够钱就还,在此之前先用传家宝抵押在我父亲那里,也就是那个盒子了。」

男人懊恼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头,「明明我去医院打听一下就能证实的事,我却固执认为是我父亲旧习难改。」

父亲捧着盒子打开家门的模样,和母亲去世前,他一次次带着藏品回家的样子别无二致,一下子就戳中了男人内心最深的恐惧和戾气。

「我说他的话是假的,他拿回家的盒子是假的,他这个人也是假的……」当时说的更难听的话,他一时讲不出口。

「我甚至带着恶意,把他的不少藏品半卖半送了。听长庆欢乐世界那个小李说缺一个镇纸的时候,我没找到趁手的,干脆就把那个木塔摆件暴力拆卸了。」

「而我父亲只是伤心地看着我,什么也没说。」

「我暂时不想见到他,就应了公司的外派。还在外地的时候,我接到了妻子的电话,说我父亲在爬山的时候摔了下去,当场……当场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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