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赤哈奴的心腹走进帐篷,告诉赤哈奴黑巫前来的事,须臾后,黑巫进到帐篷,开口第一句便是:“王,腔子全部完成了!”
“当真?!”
“千真万确,我向长生天发誓。”
“辛苦黑巫。”
赤哈奴边说边让人去把智者请来,片刻前他还在恼怒霍邱山的作为,此刻赤哈奴确实完全不把霍邱山当一回事,毕竟他现在拥有的可是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
赤哈奴眼底爬上一层极浓的阴霾,他要让匈奴的铁骑踏过青山,要占据云龙关再长驱直入,他要将霍邱山的兵马尽数扼杀,他要成为中原唯一的霸主!
智者很快被请来,在听赤哈奴所说后,智者对着北方跪下,双手叠着放在额头,嗑了三个响头后道:“长生天在上,我匈奴儿郎入主中原的时日来临了!祈求长生天保佑,保佑我匈奴儿郎战无不胜!”
赤哈奴将智者扶起。
赤哈奴:“智者,可有何计策?”
只是智者还没回,他的弟弟赤哈尔大步从外面进来,两手各拎着把铁锤,胸口的衣服敞着露出茂盛的胸毛,一双熊目似要喷出火来:“哥!霍邱山欺人太甚!”
霍邱山的兵马在占据到云岭第四原后,便和在三原的赤哈尔对上,霍邱山派了陆吾去和赤哈尔打。
别看陆吾平时总是和齐天一吵来吵去,一点就炸,可就是这样爆脾气的陆吾在打仗时却是最能沉住气的,无论赤哈尔如何挑衅,陆吾就是按兵不动。
而等霍邱山的军令一下,老实人陆吾一改往日的淡然,陆吾的兵也由之前的被骂变成了整日扯着嗓子去问候匈奴,陆吾也不管匈奴听不听得懂,自己的兵骂爽了就行。
赤哈尔也是脾气暴躁的,被陆吾挑衅的第一日,就哇哇大叫着想要去捶死他,若不是被赤哈奴派去盯着他的心腹拉住,这家伙怕是早已经带着人上阵了。
“赤哈尔,你该学会收着自己的脾气,”赤哈尔语气有些冷:“霍邱山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乃匈奴第一勇士!”赤哈尔不服。
赤哈尔:“勇士不是莽夫,赤哈尔,本王让你在第三原守着,是让你拖着霍邱山,并非让你和他打。”
赤哈尔磨牙,他哥就是太谨慎了,要他说直接打回去,让那帮中原杂碎看看谁才是这塞北真正的主人!
赤哈奴睨一眼赤哈尔,就知晓他这个空有一身武力,没有半分脑子的弟弟在想些什么,赤哈奴警告道:“赤哈尔,记住我给你的话,莫要贸然做事。”
“……是。”
赤哈奴不再看他,转而看向智者。
智者继续方才没说完的话:“王,黑巫已将我族的必胜之物练就而成,区区中原蝼蚁不足为惧。”
“王,该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了,”黑巫也抬起头,被黑色布袍包裹的严实的脸上,一双鼠眼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赤哈奴沉眸,眼底神色变幻了好几次,终于他缓缓开口,嗓音低沉冷冽。
“去叫忽必图来。”
“是。”
被称为匈奴常胜王的忽必图很快来到王帐,忽必图是赤哈奴最为信任的左右手之一,地位要比那四位心腹还要高上些许,忽必图对赤哈奴行了个礼。
“忽必图,三日后,本王要你带上五百腔子到第三原,将霍邱山部下的脑袋给本王割下来,祭拜长生天!”
“是!”
与此同时,云岭十二原。
和之前一样,顾舟留下来看守云龙关,以及给在前方的霍邱山他们运送军需物,一个多月前,萧焕驰从京都来塞北时,便下旨让户部尚书给在塞北和西北的霍邱山和贺怔送了粮草,算算日子也该在这几日到了。
将士守江山,粮草是必需之物。
萧宗帝做皇帝时,对霍邱山和贺怔总是防着的,再加上朝堂上那些个主和派挑拨离间,还有李家和萧云朗从中作梗,送到边关的粮草不知被贪了多少,到将士手里时不过丁点,可到了萧焕驰这里,功高震主这种事他从来不担心。
军帐里,谢今安披着萧焕驰的斗篷,手里抱着暖手炉,面前的小几上放着几个竹卷,竹卷是萧焕驰让赤霄快马加鞭跑回京都拿的,上面有关于药人的记录。
木清坐在谢今安对面,两人这几日都在琢磨药人的事,竹卷上只有只言片语关于如何淬炼药人,却没有对付它们的记载。
木清:“竹卷上描述的黑巫只有匈奴才有,如此看来这淬炼药人的毒术本就是匈奴根源。”
谢今安托下巴:“和南疆的蛊毒师比起来,如何?”
“蛊毒师都是好人,”赤霄端着两碗热乎乎的蜜糖水进来,听到谢怂怂的话,便道:“我随身带着的这只小虫子就是南疆的蛊毒师送的。”
谢今安和木清接过他手里的碗,木清看向他,道:“小赤霄啊,你之前跑去南疆玩了段时日,可知晓没有能解这匈奴药人的蛊毒师?”
“没有吧。”赤霄挠挠后脑勺:“南疆那群蛊毒师脾气可傲了,我之前也是不小心迷路误入,若非阴差阳错救了他们的小公主,怕是也要被他们拿去喂虫子,他们都爱接触外人的,整日就躲在林子里养虫子。”
赤霄说完就跑走了。
谢今安喝口蜜水,视线落到几个竹卷上,蓦地说:“不如让霍侯抓一个回来,咱们看看能不能试出弄死它的法子?”
木清亮眼:“这法子倒是不错,可怎么抓?”
谢今安:“嗯……想一想。”
晚膳做好时,萧焕驰来叫谢怂怂,进帐篷就见小国相和军师面对面坐着,面上是如出一辙的表情——愁!
萧焕驰瞬间心疼自己的小国相了,他上前几步,旁若无人般把谢怂怂拉起来:“先去用膳,事情晚些时辰再处理,霍邱山也不差这点时辰。”
“哦。”
萧焕驰拉着谢怂怂离开。
帐篷里的木清眨眨眼,皇帝陛下可真是把他忽视的够彻底的。
晚膳用过,众人聚在帐中。
谢今安和木清将午时所想之计说与众人,霍邱山抚掌笑道:“当真是好计,至于抓那物到也未必是无计可施,齐副将和陈副将,此事便交与你二人。”
“属下谨遵侯爷命令。”
夜色笼罩十二原,谢今安和萧焕驰的帐篷里,谢怂怂褪去外衣紧着里衣,披着厚重斗篷盘腿坐于木榻之上,面前放着烧得火红的木炭盆,萧焕驰坐于榻边,手中拿着卷竹轴,白日里束发的墨玉冠被取下,如瀑乌丝散于脑后,柔和了锋利眉眼。
谢今安:“霍侯是有法子对付那怪物了么?”否则白日里为何会那般说。
“嗯。”
萧焕驰点头,空闲的左手替谢今安撩了撩滑落肩头的发,嗓音如晴日般温暖:“他既如此说,必定是想到了法子,瑾郎便无需再忧心,霍君泽能统领塞北数十万将士,自然不是什么无能之辈,你我尽可放心,区区几个药人,不足给他造成威胁。”
霍邱山军帐里。
木清看着坐在帅案后,面色悠闲的霍邱山,摇头一笑:“侯爷,是想了个什么法子对付那些会咬人的怪物?”
“不可说不可说。”
霍邱山挑眉笑言:“等着齐副将他们把那怪物抓回来便是。”
木清闻言竟也没再追问,霍邱山是塞北的定海神针,只要他说没事,霍家军的所有人就会信他。
翌日,天色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