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焕驰摸摸他的脸,谢今安的脸有些冰冷,萧焕驰将他的帷帽盖严实了些:“你要相信他们。”
谢今安抓住了萧焕驰的手。
雪又开始下了。
两人往帅府走,赤霄跑回军营拿了把竹伞来,萧焕驰将伞撑在了谢今安的头顶。
两日后,天色阴阴,风急雪猛。
青山北面的山脚下,陆吾勒停胯下的骏马,一只玄鹰从天而降落到他的左肩,陆吾从它的利爪上取下小竹筒打开,垂眸看完后将纸卷用火折子烧毁,萧萧北风扑面而来,陆吾回头看了看云龙关的方向,随后道:“继续向前。”
与此同时,齐天一的军马从青山左侧悄无声息的进入了青山内,谢青也在连续不眠不休的赶路下到了青山右侧,正在准备进入青山,萧辰带的支援兵马也在距离青山不远处的地方安营,以备不时之需。
云龙关内。
谢今安登上北城门的城墙头,挑着眸看远处,身后跟着被萧焕驰叫来负责他安危的赤霄,赤霄手上撑着把竹伞,伞面倾斜遮在谢今安头上,风撩动他披散在身后,落至腰间如鸦羽般的头发。
半个时辰前,霍邱山养的那只老大回来后,二人便同木清还有顾舟到军帐里去商量下一步的计划,谢今安在里边坐了约有小半盏茶的功夫,就被萧焕驰让暗卫们送回帅府去了,谢怂怂被萧焕驰亲自送到军营外,皇帝陛下认认真真的给谢怂怂将斗篷系了个严严实实,确保人不会被吹着冻着了,才道:“瑾郎,你且先回帅府去,想要吃什么便让府里的厨子做,我慢些时辰便回来。”
谢今安:“赤哈奴……”
萧焕驰捏捏他的脸,话语含笑:“匈奴的事自有霍邱山和我,瑾郎不必去费心,只需每日吃好睡好便可。”
说完,萧焕驰打了个响指,赤霄嗖的下蹿出来:“主子,有何吩咐?”
“送谢相回帅府。”
“是。”
只是谢怂怂回到帅府没待上半盏茶,又出府去溜达了,赤霄拿了把竹伞跟上,两人一路逛啊逛,就到了北城门的城墙头。
谢今安望着的是青山的方向,赤霄撑着伞站在他身后,谢今安望着远处走神,赤霄的背后传来脚步声。
他一回头看到萧焕驰。
萧焕驰拿过赤霄手里的竹伞,轻轻摇摇头,赤霄退下。
萧焕驰站到谢怂怂的身侧,并未开口。
片刻后,谢今安回神,侧眸时看到身旁人,他微怔一息:“怎么来了?”
“回帅府后没有看到你,就找了出来,天这般冷,到城墙上来做甚,冻着了可要喝苦药。”
“就想看看。”
谢怂怂微声道。
萧焕驰揽住他的肩膀把人往城墙下带:“知晓你担忧谢青他们,如今已过了两日,想来他们很快就能回来了,军营里的厨子炖了肉羹,我带你去用上一些可好?”
“嗯。”
月白和玄色两道身影慢慢往前走,渐渐淹没在飘下的雪中。
第三日。
霍邱山收到陆吾几人先后送来的消息,霍邱山将信纸递给军帐里的其他几位人看过后,他道:“陆吾他们会选择在今夜动手,胡列族如今还剩下两个长老,以及胡列王的女儿和一些被关押的族人,探子已经将他们的位置查探清楚,陆吾将其救出来后,会由萧辰派人前去接应,等到天亮看到红色的信花,我们便可出关前往。”
……
时辰很快到了半夜,云龙关里灯火通明,几位副将和霍邱山军帐里人来人往,萧焕驰让谢今安去歇息,等有结果了他会叫他,谢怂怂自然是拒绝。
萧焕驰无奈,只好让他陪着。
另一边,云岭十二原。
胡列族王帐外,两名负责守卫的士兵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王帐内时不时传来莺莺软语和苏尔木粗狂的笑声。
王帐不远处的火堆发出一声木头被烧炸噼啪声,风吹动火苗,卷起点点火星子。
就在这时,意外陡然发生!
胡列族用来囤放食物的两个帐篷火光冲天,看守的人连声高喊:“不好了!着火了!救火啊!”
动乱四起。
同一时刻,无数马匹声从远处驰来。
而此时胡列族的大部分人还没来得及从地褥上爬起来,苏尔木听到外头的骚乱从姬妾的身上摔下来,腰带都没来得及拴好,就跑出王帐,揪着守卫的领子,劈声问:“怎,怎么回事?!”
前方厮杀声起。
守卫哆嗦着声音:“王,是,是敌袭。”
蓦地,一根利箭从苏尔木的耳边擦过,苏尔木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王!”
守卫叫了声,急忙去扶他。
“走,去找本王的心腹!快走!”
可等苏尔木被几名守卫护着送到之前赤哈奴住的帐篷时,帐篷里早已人走茶凉。
赤哈奴早在两个时辰前就走了。
苏尔木:“嗬……!”
云岭十二原和十一原的交界处,赤哈奴阴冷着视线望着火光冲天的胡列族,他身后是那位老者。
赤哈奴手上青筋暴起,这次是他大意了,竟没发现霍邱山在胡列族的暗探,赤哈奴盯着胡列族所在的方向看了片刻,调转马头往前驰去。
霍邱山,等着吧。
很快本王就会送上一份大礼给你!
天色渐亮,红色的信花在空中炸响。
……
又是两日过去,除了留下来在云龙关看家的顾舟,其余人全部都到了云岭十二原。
胡列族如今还剩下两百多个族人,之前剩下的两位长老,其中一位也在两日前的战乱里不幸丧命,霍邱山将木清丢去处理胡列族剩下的事,他则是去和陆吾他们商议如何在十二原上布置防线。
萧焕驰不想让谢怂怂操心这些事,索性带着赤霄和暗卫营的人去十二原上跑马看风景,在这期间匈奴也来挑衅过多次,霍邱山倒是耐住性子并未上当,十几日后,霍邱山留下陆吾和齐天一在十二原上驻守,剩下的人则是全部返回云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