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焕驰颔首。
而后他又道:“不过那太监应当是取了药材回来,玉兰那里定是做了记载的。”
谢今安:“如此一来玉兰手中的记载也可算得上一份证据了。”
萧焕驰摇头:“萧宗帝不会认。”
谢怂怂怔愣,几息后他心中便明了,萧宗帝一心想要废黜萧焕驰,玉兰手里即便有证据,也会被萧宗帝认为是东宫的人在弄虚作假。
谢今安眉头微皱。
太子殿下抬手抚上他的眉头,瞳孔映出身前人的影子,柔声道:“别皱眉,此事定然还会有其他破解的法子。”
萧焕驰的话刚说完,谢今安便眼睛咻地睁大,抓住太子殿下的手,嗓音微喜:“太医院和内务府!”
谢今安:“那药单唯有太医院的人才能接触到,只要找到调换之人,便能从此局里脱身,而内务府的管事想来身后也是有人指使,只不只那人是用了何等好处才让这二人恶意攀咬你。”
萧焕驰捏着他的手,眼眸弯弯看正认真思索着如何为他洗清冤屈的谢今安,心下一暖,他爹不疼娘不爱,兄弟虎视眈眈了过了数年,眼前的谢今安是上天赐来救他的宝物。
手腕被贴上温热的脸庞,谢今安正要在说的话顿住,低垂了眼眸和正仰着视线的萧焕驰对上,太子殿下侧脸唇贴上腕侧,轻声:“此事还要劳烦孤的瑾郎了。”
谢今安眼里含笑。
萧焕驰:“这事孤不便再明目张胆的再插手,你若遇上不好做的事,或者不配合的人,便说与孤,孤让赤霄暗地里去替你恐吓恐吓他们。”
谢怂怂:“……”
谢怂怂笑出了声。
“好。”
而此时宫外,在谢今安进宫后,陆缊几人便即刻动身去了使者们所在的使馆。
此时使馆中,各国使者正心有戚戚地在各自房中,雪月穿着薄透的红纱衣,如瀑的发丝披散在肩头,从带来的随行人员里新叫来的仆从正跪在地上,小心谨慎地替他修磨着指甲。
紧闭的房门被敲响,门外的仆从微弱的声音在房中响起:“七殿下,云朝的大理寺少卿求见。”
雪月睁眼,片刻后他微抿杯盏中的暖茶,一拢肩上披着的外袍,眸子似有钩子般落到对面坐着的林知许身上。
“林大人这是?”
“还望雪月殿下莫怪,”林知许浅笑:“此番来见殿下,是为使者毒杀一事。”
雪月:“林大人是怀疑本殿下?”
林知许:“……”
林知许正色:“本官从无此意!”
雪月捂嘴笑。
雪月:“林大人想知晓些什么,本殿下定会知无不言。”
半个时辰后,林知许同陆缊几人在使馆外会合,陆缊看向他:“可问出些什么来了?”
林知许摇头。
陆缊低声:“本来就没指望这些使者嘴上能说什么,等暗中派去的人调查便是了。”
林知许:“明日便是最后期限,如今怀瑾还在宫中,你我也不知事情进展如何了,如今也只能等一等。”
明怀:“为今也只有这样了。”
翌日早朝结束后,谢今安将昨日与萧焕驰在东宫的话告知了陆缊几人,几人闻言,当即便同谢今安前往太医院。
到了太医院,谢今安说明来意,不消片刻,院判便让人将记录着那太监取药时日的簿册取了过来。
院判:“太医院的簿册皆是双份,有两人各自记载,每日都会进行比对,以免出现纰漏。”
谢今安将簿册递给陆缊他们,看向院判:“院判可查出了那使者所中的为何种毒?”
院判垂首:“下官无能,还未找出。”
谢今安:“无妨,若院判查出后定要首先知会本相一声。”
院判:“下官明白。”
谢今安说完便将视线移回了陆缊手中的簿册上,陆缊冲他面色难看地轻轻摇头。
谢今安心下了然,幕后之人自然不会在簿册这上边出现任何纰漏,他望向垂首立在身前几步距离的太医院院判:“把记录这簿册的二人叫来。”
须臾,两名面相略显年轻的太医出现在谢今安面前。
“下官张志/刘文见过谢相。”
谢今安坐于宫椅上,陆缊几人倒是没坐,只负手站于一旁,谢今安的手在腿上放着的簿册上轻点两下,温声询问二人有关当日那太监之事。
半炷香后,张刘二人离开。
陆缊看着坐于宫椅上,垂着眼,神色略有些许落寞的谢今安,轻声开口:“若太医院这里行不通,不如你我到内务府走一趟。”
谢今安:“也好。”
说着起身将簿册还给院判,几人往太医院外走。
“谢相!”
临要出门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谢今安回首,少顷,他讶异道:“章太医?”
“还请谢相挪步,下官有话要同谢相您说。”
谢今安微怔,而后照做。
两人到了无人的角落,章太医先是四处观望了一番,而后才压低声同谢今安道:“那太监来之前,下官曾见到过四皇子从太医院中出来。”
四皇子?
谢今安心中一惊,面上却极其冷静。
“本相听闻四皇子的生母身子不好,时常用药,想来四皇子到太医院来也是为其母。”
章太医点头却又摇头。
“谢相所言极是,只是那日下官看到刘文曾与四皇子相谈甚密。”
谢今安蹙眉:“章太医如何得知?”
章太医颇有些不好意思:“下官那日恰巧在恭房之中。”
谢今安:“……”
章太医:“四皇子和刘文便在那附近谈话。”
谢今安看他:“此事本相知晓了,章太医切勿让其他人知晓。”
“是。”
半个时辰后,东宫。
萧焕驰听闻谢怂怂的话后,微微一挑眉:“这事还与老四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