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今安从东宫落荒而逃回到相府 刚进府门明湘快步过来,笑言:“小相爷,陆小少爷在后院的厅堂里等您。”
谢今安脚步一顿,而后反应过来明湘嘴中叫的陆小少爷便是陆缊,他放慢了步伐,试探着问明湘:“明湘,我与那位陆小少爷当真定有娃娃亲?”
“当真,”明湘笑盈盈的望着谢今安:“小相爷那时可喜欢陆小少爷了。”
可喜欢陆小少爷了。
被萧焕驰赶来盯梢的赤霄坐在房顶上,听到明湘的这句话愁着脸将这话记在了小本本上。
谢相对不住了,谁让主子他是个醋罐子,赤霄同情地看着谢今安,如是想。
谢今安正色道:“明湘,这话以后莫要再说了。”
明湘:“是。”
明湘落在谢今安身后,看向他往内院走的背影,心想小相爷这是不喜欢陆小少爷了么?不过不管小相爷做什么,她都会支持。
谢今安脚还未全踏进后院,从小丫鬟嘴中得知他回来的陆缊便急匆匆过来了。
陆缊:“瑾儿!”
陆缊花蝴蝶似的扑过来,谢今安侧身躲开陆缊热情的拥抱,陆缊尴尬收回手,委屈的看向谢今安:“瑾儿,你变了。”
谢今安望天。
谢今安歉意望着陆缊:“陆公子,幼时之事……”
“你从前都是叫陆缊哥哥。”
陆缊扁嘴委屈巴巴打断谢今安。
谢今安:“……”
盯梢的赤霄:“……”
赤霄一拍大腿,这家伙是个厉害的啊!知晓用幼时之事让谢相心软。
陆缊背后不远处的明怀:“……”
算了。
交友不慎,自己认栽。
见谢今安不语,陆缊心里更委屈了,可他也清楚自己和谢今安又数十年未见,谢今安如今与陌生也在情理之中。
陆缊轻弯眉眼:“瑾儿与我多年未见,生疏也实属正常,等日后相处久了,自然也就不生疏了。”
陆缊又道:“此番我上京都来,奶奶便一直念叨着说若是能见到你,定要让我告诉瑾儿,她老人家十分想念你。”
打亲情牌了。
赤霄提笔刷刷记下陆缊的话,心里吐槽。
陆老夫人?
谢今安的记忆碎片里出现几帧一个笑容和蔼的老太太,他抿了抿嘴,道:“陆奶奶她身子可好?”
“好着呢。”陆缊笑答:“就是一直念着瑾儿,等回客栈了我就立刻书信一封回云麓州,让她老人家也知晓瑾儿你一切都好。”
赤霄木着脸记录。
这姓陆的砝码还挺多。
几人进了厅堂,房顶上的赤霄也跟着转移,谢今安坐到太师椅上后才道:“陆奶奶身子骨安好我便就放心了。”
陆缊的身体侧向谢今安的方向,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一双含情眼里盛进谢今安的身影:“不只奶奶,家里其他人也都念着你,当初你我两家比邻而居,伯母和娘又是手帕之交,幼时她总想着把我与瑾儿你换了,说玉雪可爱的瑾儿才更像她的儿子。”
房顶上的赤霄无声呵呵两下,亲情牌升级了,不过他相信谢相他不吃这一套!
谢今安听他说完,正不知该怎么接这话,便有两个丫鬟端着木托盘来换新茶,茶上完了又告知几人膳食还有半盏茶便好了。
陆缊还在叭叭叭,谢今安偶尔附和他一声,陆缊旁边坐着的明怀接着喝茶的动作看谢今安,心说陆蠢蛋这个竹马似乎没有那么喜欢他。
半盏茶的功夫转眼即到,陆缊二人在谢府用了饭食后没过几刻便离开,盯梢的赤霄也将小本本收好,回了东宫。
相府外。
陆缊依依不舍的回望相府,他身侧的明怀犹豫片刻还是道:“陆缊,若是日后你想哭了,哥借你肩膀。”
陆缊:“?”
陆缊眉头纠结成一团,刚欲开口明怀便越过他往前走了。
陆缊:“……”
另一边赤霄回到东宫,便去书房将小本本上禀给太子殿下,萧焕驰垂眸翻看,眉头时而蹙紧时而松散。
少顷,萧焕驰将小本本翻扣在书案上,道:“你去一趟孤的库房,将孤库房里的最上乘的玉佩选二十件给写相送去。”
赤霄:“……是。”
半个时辰后。
相府里收到玉佩的谢今安:“?”
谢今安看赤霄,不解地问:“你们殿下好端端的送这么多玉佩给我做甚?”
主子吃醋了呗。
赤霄浅浅一笑,恭声道:“这些个玉佩同上次主子送您的那只布狸奴是同样的意愿。”
谢今安了然点头。
谢怂怂内心,算了不懂萧焕驰这厮一天天地都在想些什么,为了避免麻烦,还是收着吧。
赤霄又同谢今安说了几句才回宫复命。
第二日。
谢今安刚从东宫回到相府,身下的椅子还没坐热,就见林知许大步从外进来,身后跟着一脑门热汗的诏狱丞。
林知许语气急切:“怀瑾,你可知昨日那凶手又行凶了!”
“可并未有人来报官。”谢今安坐直身体,皱眉说:“难不成那凶手并未得手。”
林知许二人摇头。
诏狱丞道:“这次出事的是礼部侍郎,庆幸的是王侍郎他昨夜回府后便腹胀不已,没有吃府中备的饭食,王侍郎的夫人便将饭食分赏给了府中的下人,谁知……”
诏狱丞没有将话说完,但在座的二人皆知晓他未说完的话的意思。
林知许沉着眸,说:“王侍郎和他夫人起初只以为是府中下人作乱,并未将这事轰动京都的官员毒杀案联想到一起,直到王侍郎找到大夫找不出那位下人的死因,王侍郎进宫求到皇上那里,皇上允了他一位太医去到府上,我们也才得知那下人也是死于醉生梦死。”
与此同时。
带着黑纱斗笠的人坐在正堂屋的椅子上,手指轻扣椅子的扶手,嘶哑着声道:“你说,你找到谁有红丝灵了?”
他面前的商贩低着脑袋,听到他这般问,连连点头:“是的大人,上次您吩咐完小人后,小人便时时刻刻想着为大人您分忧解难,兴许是小人撞了大运,前两日正巧遇上了一个买干麻菰的,那人卖的那堆麻菰里便有晒干的红丝灵!”
斗笠男听完确实沉默不语,商贩惴惴不安,正当他快要顶不住跪到地上时,斗笠男开口了。
“不管你用何法子,三日后,我要在这院子中见到那人。”
商贩:“……”
商贩欲哭无泪。
商贩应声后便离开。
斗笠男垂眸,心中思绪翻涌,他手中最后一颗醉生梦死昨日已被他用掉,谁知还没能得手!
这及时出现的人倒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至于是不是有人针对他设下的陷阱,三日后他自会知晓,就算是陷阱,斗笠男冷傲轻哼,他也早做好了完全的法子足够他自己脱身。
相府。
听完林知许话的谢今安沉思几息后道:“我们设下的钩子有人咬了吗?”
林知许:“有。”
林知许说完,又眼露担忧:“那钩子当真能将那幕后凶手钓上钩?若是不能,只怕是会打草惊蛇。”
一旁的诏狱丞也道:“那钩子手中的红丝灵只是普通麻菰染色而成,下官实在是担忧不能瞒天过海啊。”
“我信太子殿下。”
谢今安只淡淡说了一句。
既然萧焕驰说他能将那凶手绳之以法,谢今安便信他,毕竟这可是小说男主哎,光环杠杠厉害的!
林知许同诏狱丞对视。
现如今他们也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此了。
是夜。
谢今安寝房的窗户被敲响,正欲换寝衣的谢怂怂搭在腰带上的手一顿,移步到窗边打开窗,太子殿下的脸落入眼中。
果然是萧焕驰这家伙。
“赤霄呢?”
谢今安看萧焕驰身后,太子殿下手按在窗户的横栏上,翻身跳进来,而后拍拍手,说:“孤让他去盯着那商贩了。”
萧焕驰坐到桌边,自己给自己倒了茶,入口清甜,他扬眸看正在关窗的谢今安,悠悠然道:“谢相,好似不意外孤的到来。”
这大晚上的除了您,还会有谁会来翻我的窗户,谢怂怂心里吐槽,面上却说:“殿下随性而为,微臣哪敢枉自揣测您的心思。”
萧焕驰哼笑。
“小骗子。”
谢怂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