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今安:“……”
他拧眉,正欲开口拒绝,萧焕驰竖起食指堵在了他的唇上,太子殿下眸里含笑:“孤可还要帮你查案子,这种小事谢相难道不能依着孤。”
谢今安被拿捏,只好点头。
太子殿下收回手,指腹似还残留着谢今安唇瓣的温度,他转身笑言:“走吧,谢相。”
片刻后两人到了前院正厅,萧明桦正坐在椅子上,看到萧焕驰,萧明桦连忙起身,躬身行礼:“臣弟见过太子殿下。”
被萧焕驰挡在身后的谢今安好奇的探头看萧明桦,带着玉冠的少年瑟缩着肩,着一身烟绿色皇子锦袍,脸圆圆的,眼睛是双猫儿眼,正怯懦地看着萧焕驰。
萧明桦也看到了萧焕驰身后的谢今安,他腼腆一笑,轻声喊:“谢相。”
谢今安笑回:“见过四皇子。”
萧明桦慌忙道:“谢相不需客气。”
萧焕驰坐到位子上,谢今安想坐远些被他阻止,太子殿下将方桌上的莲蓉豆沙糕往谢今安的方向推推,而后看向萧明桦,嗓音微淡:“不知四弟今日到访是有何事?”
萧明桦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浅声说:“臣弟,臣弟想请太子殿下给臣弟题一幅字。”
“题字?”
“嗯,”萧明桦圆圆的猫儿眼望向萧焕驰:“臣弟这几日正在跟着讲师研习,臣弟就想着讲师夸赞过殿下的字,因此特意来请殿下题字一幅,让臣弟挂在书房。”
哇喔,感情是萧焕驰的迷弟啊!
谢怂怂八卦。
太子殿下却只道:“孤从不送人墨宝,四弟还是另请人吧。”
旁边的谢怂怂:“???”
那你上次强行送我的是啥?!
萧明桦眼神黯淡,闷声回:“臣弟知晓了,”他说完便起身同萧焕驰和谢今安告辞,随即耷拉着脑袋离开东宫。
谢怂怂摸一块莲蓉豆沙糕咬,含糊不清的说:“一幅字而已,殿下为何不应了四皇子?”
“老师当真觉得只是一幅墨宝?”
萧焕驰的视线落到他腮边沾着的粉末上,墨眉轻弯,眸里带笑。
谢今安不解:“那还能是什么?”
“孤的墨宝只送给老师一人。”萧焕驰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旁人岂能轻易拿去。”
谢今安:“……”
有病。
谢怂怂咽下嘴中的莲蓉豆沙糕,端起方桌上的茶盏,一喝才发现茶水是甜的。
他眼睛睁圆望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抬手伸过方桌上方,温热指腹擦上谢今安的腮帮,替谢怂怂将沾到的粉末擦去,温言说:“知晓你喝不惯,孤特意吩咐玉兰煮的蜜茶。”
扑通、扑通、扑通。
谢怂怂放下茶盏,别开脸让萧焕驰的手指落空,他起身匆忙丢下一句:“殿下,时辰不早了,微臣先走了。”便落荒而逃。
厅堂里,萧焕驰收回手轻捻指尖。
几息后,太子殿下低笑出声。
东宫大门外,谢今安手捂上胸口,掌心感受着跳动的心脏,萧焕驰这厮最近是越发爱用那副皮囊来逗弄他了!
谢今安红着耳垂,往宫外走。
他的心依旧跳的欢快,直到上了相府的轿子也未停歇,谢今安倚在轿子的厢壁上,听外头跟着的明湘说:“小相爷,奴婢让人炖了养胃补气的药膳,您回去后用上些许,对身体有益处。”
心总算不猛跳了。
谢今安放下搭在心脏处的手,轻声回明湘:“我知晓了。”
第二日。
谢今安下完早朝正在府中隔着木围栏喂鱼,明湘来说林知许和诏狱丞大人来了,正在厅堂里等他。
谢今安将鱼食递给身后的小丫鬟,便去往厅堂。
“谢相,”诏狱丞起身向他行礼,随即说:“想必谢相也知下官与林大人今日过来是为何事。”
谢今安点头。
他问:“毒杀案的进展如何了?”
林知许摇头,脸色难看的紧:“毫无进展,昨日我与诏狱丞大人又将所有线索理了一遍,并未发现什么新的异样。”
诏狱丞也道:“下官以为这凶手行事定是十分缜密,这些时日我们将那十几个被害官员素日里和谁有过往来查得不能再查,也没找到他们被害直接的共同点。”
“如今京都里的官员人人自危,”林知许叹息一声,接着说:“若是再找不出幕后凶手,皇上哪里怕是不好交待。”
谢今安下敛眼皮,白皙手指在腿上轻点,嗓音清灵灵的:“此事皇上并未规限时日,你我也不必太过急躁。”
诏狱丞:“话虽如此,可过些时日便是殿试了,若未在殿试之前将凶手抓住,万一他在殿试时作妖,届时怕是难堵悠悠之口。”
殿试?
谢今安蒙了两息,才反应过来,云朝每三年会有两次选拔官员的考试,各省的读书人经过层层选拔最终决出前三甲,再由当地知府派人将前三甲送到京都,进行最后一轮的殿试,若是有幸被萧宗帝看中,便可一朝飞黄腾达。
“诏狱丞大人所言极是,”林知许突然看向谢今安,蹙着眉问:怀瑾,你可有想到什么法子?”
诏狱丞也眼神殷殷看向谢今安。
谢今安:“……”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
谢今安轻咳一声,说:“本相也不知案件具体细节,不妨这样,林大人你二人将这案子从头至尾再与我说一遍。”
“也可。”
林知许点头。
一炷香后,林知许和诏狱丞停口,林知许喝了口茶润润嗓子,道:“……事情就是如此。”
谢今安:“你是说那些官员皆是死于家中?死时面上带笑,没有半分痛楚。”
林知许:“是。”
谢今安:“可知这毒是什么?”
林知许摇头,道:“太医院上下折腾了好几日,也未能找出这毒叫何名。”
同一时间。
换了身行头的太子殿下正垂眸打量着棺材里的人,赤霄紧张兮兮的在门口处望风,压低声问:“殿下,您看出什么来没?”
萧焕驰望着棺中人片刻,随即迈步越过赤霄往外走,也不答赤霄的话,赤霄连忙跟上他。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来。
“哎!老爷棺材的盖子咋是打开的?!”眼尖的奴才惊恐叫道。
“快,快去叫夫人和道长来!”
屋顶上,赤霄看着地下乱成一锅粥的众人,再瞄眼正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的主子,心说主子果然是故意的啊。
看够下方的闹剧后,萧赤二人离开。
此时日已半落西山,赤霄跟在萧焕驰身后,萧焕驰的视线被从身边跑过的孩童手里拿着的布狸奴吸引,问了何处有卖后遂让赤霄也去买一个。
赤霄:“……”
主子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片刻后,赤霄拿着一只狸奴回来,说:“主子,只剩这一个了。”
萧焕驰垂眸,接过赤霄手中的布狸奴,这布狸奴几乎是全白,只两只耳朵是黑的,嘴儿上翘着,一双猫眼活灵活现。
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