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到了人多的闹市,谢今安被旁边老人家卖的糖人吸引,盯着看了几刻,萧焕驰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萧焕驰:“喜欢?”
谢今安收回视线往前走:“没有。”
口是心非的家伙。
萧焕驰心说。
萧焕驰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将人扯了回来,走到卖糖人的老伯面前,说:“老伯,要一只狸奴。”
谢今安愣了一秒,怒:“你才像狸奴!”
萧焕驰笑着逗他:“怎么不像,伸爪子挠人的时候那可是一模一样。”
谢今安:“萧焕驰!”
“哎,我在。”
两人身后的林知许拐拐他旁边一脸警惕的赤霄:“这位兄弟,他们一直都是这样?”
赤霄:“啊?你说的对。”
反正他们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一提到谢相就会变成另一个人,用个大逆不道的形容词,就是幼稚。
林知许沉默。
算了,他不懂。
狸奴做好后,萧焕驰将他递给谢今安,谢今安不接,萧焕驰放低了声音:“谢相,这可是孤送你的心意,你,”
谢今安怕他又说什么不得了的话,赶紧接过来:“求你闭嘴。”
萧焕驰从善如流闭上嘴。
谢今安端详着手里的糖狸奴,眼睛里笑意乍现。
萧焕驰眼底浮笑。
还真好哄。
就在这时,后方骚乱突发!
萧焕驰猛然回头,只见一辆马车被一匹失控的马拖拽着,朝他们所在的地方狂奔过来!
“老天,这地方怎么会出现疯马!”
“快躲开,快点!”
疯马在街道上疯狂前奔,来不及躲开的人被马车剐蹭在地上,摊架上的东西被扫落,人群惊慌四散,只短短几息的时间,就已经造成了数人被踩踏受伤。
疯马嘶鸣着朝前跑,转瞬间就来到了谢今安几人的前方,谢今安紧缩的瞳孔里倒映出疯马高高扬起的前蹄!
他下意识将萧焕驰往旁边一推!
“谢今安!”
被他推得往旁边跌了一步的萧焕驰一把扯过他,将人牢牢锁在自己怀里,滚到了边上,马车的车轮擦着两人疾驰而过。
“主子!”
赤霄疯了一样的扑过去,被他拎着后衣领摔在一旁摊架堆里的林知许头上落满灰尘,咳嗽着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跑过去:“人有没有受伤?!”
“咳!没事。”
萧焕驰松手,谢今安被他护在怀里好好的,只是脸色有些不好。
萧焕驰眼底杀意四起,利刃一样的眼神直直刺向前方的疯马:“赤霄!”
“属下知道!”
赤霄回身,向前狂奔几步,随后右脚一蹬地,借势跃起,稳稳落到了疯马驾驶的马车顶上,再落到疯马背上。
“吁!”
赤霄拉住拴马的缰绳,马的两只前蹄扬起,整匹马成了站立状,随后马蹄重重落到地上,连接马车与马中间的车辕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断开,赤霄高声厉喝:“前边的人都让开!”
赤霄的身影渐渐看不见。
谢今安从萧焕驰的怀抱里出来,心脏砰砰直跳,他拉着萧焕驰的手,耳朵里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那声音颤抖不已:“你受伤没?!快点告诉我!”
他被萧焕驰抱在怀里,整个人对着里边,萧焕驰用他的后背挡在了外面,一旁灰头土脸的林知许也焦急的询问,若是萧焕驰受伤,那他和怀瑾真的难逃其咎。
“刚才躲得及时,没受伤。”
背后传来震痛,萧焕驰抬手拍拍谢今安的手,柔声安慰他。
谢今安盯着他的脸看,随后垂眸:“没骗人。”
萧焕驰笑:“真没有。”
“主子!”
萧焕驰刚说完,赤霄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几人回头,赤霄骑着那匹马跑了过来。
马已经被赤霄降服,他翻身下来。
巡逻这一块的官兵也赶了过来,领头的街使看见萧焕驰,先是一愣,随后立刻跪下:“臣李越来迟,望太子殿下恕罪!”
萧焕驰语气冷淡:“你且先去安排人救治受伤的百姓,至于其他过后再议。”
李越低着头,冷汗打湿了后背:“……是。”
远处的人群中,萧云朗咬牙,怎么就没撞死萧焕驰!
眼见京都卫过来,萧云朗立刻转身离去。
赤霄:“主子,人不见了。”
赤霄环视周围,用只有萧焕驰听得到的声音说:“大皇子和他的人都不见了。”
萧焕驰:“孤知道了。”
萧焕驰叫来李越,让赤霄去找了两辆轿子送谢今安和林知许回去。
谢今安坐上轿子,掀开门帘:“你呢?”
萧焕驰看着他:“一会儿就回去,李赤霄,去请两个大夫随行,把谢相和少卿送到后,务必让大夫细细诊治。”
月上柳梢头。
萧焕驰终于回到东宫。
得了消息的玉兰带着太医等在萧焕驰的寝殿外,见到人,玉兰疾步过来:“殿下!太医快点过来给殿下看看伤势!”
萧焕驰进到寝殿后坐下:“估计是撞伤了皮肉,不碍事。”
太医让萧焕驰褪了衣衫,后背青紫一片。
玉兰倒抽一口气。
一旁的赤霄也瞪大了眼睛。
赤霄:“主子,您怎么不早说!”
萧焕驰:“当时那个情况,我若说了,谢相恐怕要哭鼻子。”
赤霄:“你也不能不顾自己啊!”
“孤有分寸。”
太医检查过后,道:“万幸没有伤及骨头,臣给殿下开一些擦用的药膏,殿下每日记得外敷两次,四五日便能痊愈。”
萧焕驰:“有劳太医了。”
萧焕驰在闹市受伤的事最终还是惊动了萧宗帝,第二日傍晚,他便派了宁大海过来。
宁大海:“皇上听闻了昨天发生的事……让奴才给殿下送些东西……皇上忙……不便亲自过来……”
萧焕驰的目光落到他身后的东西上,晦暗不明。
几息过后,萧焕驰眼中含笑:“麻烦宁公公替我谢谢父皇。”
“嗻,那殿下奴才先告退了。”
宁大海走后,萧焕驰让人把萧宗帝送的东西拿下去放好,才进书房,又听玉兰说是皇后身边的人来了。
萧焕驰迎出去,见是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
掌事姑姑:“殿下,娘娘听说殿下受伤,让奴婢前来问问。”
萧焕驰:“孤没事,让母后担心了。”
“既如此,奴婢这就去回禀皇后娘娘。”
“……有劳姑姑。”
等人走后,玉兰这次撇着嘴说:“皇后娘娘就只叫人来看看殿下,您伤得那么重她也不亲自来看看您。”
“玉兰。”
萧焕驰看他一眼。
玉兰抿抿嘴,没有再开口,但眼里的愤怒还是出卖了他。
萧焕驰往书房走:“母后要忙着照顾六弟,孤不能让他分心。”
“可是,”
从外边进来的赤霄拉住了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玉兰跺跺脚,转身去小厨房看给萧焕驰熬的补汤。
赤霄进入书房。
“殿下,您让属下查的事属下已经查到了,昨日闹市里的惊马确实和大皇子有关,街使李越也是受大皇子的命令,刻意来晚!”
萧焕驰:“孤知道了。”
萧焕驰又道:“谢相和林大人如何?”
赤霄:“昨日回去后,大夫便替两人看过,只是有些受惊,其余并无大碍。”
萧焕驰一边落笔,一边道:“一会儿你去孤的库房里拿一盒老参给谢相送去,谢相身体羸弱,虽是只是受惊,但也不可马虎。”
赤霄:“属下明白。”
赤霄退下后,萧焕驰盯着宣纸上他写下的萧云朗三个字,周身环绕着冰冷杀意。
“萧云朗。”
萧焕驰拿着毛笔在名字上画了一个叉,随后取下竹罩,将纸放到蜡烛上烧了。
六日后。
萧焕驰伤好,赤霄从门外进来,说:“殿下,您要的东西已经备好了。”
萧焕驰:“嗯。”
萧焕驰:“明日春猎时,派人守在谢相身边,林中猛兽凶残,不要让它们吓到谢相。”
赤霄:“是。”
而此时相府中,谢今安从软榻上一跃而起:“春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