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说起他们几个一周后的聚会。还说本想也叫你的,可这事是春华在组织,就不好跟你说。柳虹听了说,看来你们对阳湾都充满感情呀。要说真羡慕你们,你们毕业后,也都换了好几个地方,有自己所谓最初工作的地方,不像我一辈子就在报社了。
莫船说,我们要是当初能分在报社,也怕会一直呆下去,我们之所以能换好些工作地方,是因为我们最初呆的不好啊。
柳虹说,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要说基层可能不好,可到今天你们还是念念不忘那个地方,从这个意义,不是也好吗?相比我,你们的人生更丰富。
莫船说,要说人生的丰富确也是。就把几个人这些年的人生经历大体给柳虹讲了一遍。有些是柳虹大体知道的,有些是柳虹不知的。
柳虹听完后,倒很有感触,说,你们这一路走来也不容易,也值得怀念。怪不得你们对阳湾都充满感情,看来当年也是真心付出过,而且后面的路走的都不错,能出一个局长,一个校长,一个名师,两个学校法人,在教师群体中也算混的不算了。
莫船说,要说我们五个人的命运的确是有了很大的变化,虽说还在教育这个圈子里,但到底不是一线的老师了,搞管理的,搞教研的,还有我和丽丽是办学的,也算是把教育的方方面面都体验了一回。有时想这些变化是怎么发生的,虽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数,每个人的机缘,每个人的努力,可往深里想时,这些命运的变化,其实也就是社会的变化,教育的变化缩影。没有社会和教育的发展也不可能有我们个人命运的变化。站在当年一起教书,现在还在阳湾教书的老师眼中,我们几个也算成功者,这个成功有我们努力的一面,但更多的是时代的机遇,而我们只是通过不同的方式把握了这种机遇。
柳虹说,看得出来,你很感激时代。前几天,我居然还见了唐丽丽,是在市上一个联谊活动上,听她的口气,也是对这个时代充满感激。而且对当下形势的变化很有自己的见解,并不觉得形势的变化就完全不好,甚至还认为这种形势的变化是一种必然,野蛮生长后自然就是有序的规范了。听她那样讲,倒让我对她刮目相看。
莫船说,自然是感激时代了,没有时代的变化,就不可能有我们的一切。丽丽说的没错,形势的变化只是让竞争变得更富有内涵,因为形势变化抬高了竞争的门槛,但也增加了竞争的内容,就是要有自己的真正的东西。
柳虹说,看来这变化的形势,并没有对你造成困惑。
莫船说,也有,刚开始心里也有些慌乱,可静下心来想时,也能发现这变化了的形势不完全是坏事。至少好多没有特色,没有核心竞争力的辅导就难以继续了。
柳虹说,看来这些年没有没历练,是越来越成熟稳重了。就没有想过再做些别的什么?
莫船说,想过,只还没有到时候,至少现在做的事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等稳了会尝试做些别的。
两人就这么聊着到了阳湾。
这次莫船倒是先把柳虹拉到了落陵原,对这个原他一直相对陌生些,如同这个原在整个普柳川来说很平常一样。但这次上去一看,也觉得变化不少,特别是现代农业的发展居然形成了规模,有好多大棚与采摘园,而且还有搞在大棚里的农家乐。
本还说回老家吃母亲做的饭,可进了一个叫绿丰源的农业园后,一下子把他们都吸引了。里面有条从南山下来的小溪流,弯弯曲曲地盘在这个农庄里。吃饭的饭桌旁就是绿植,就是种的小西红柿,就是种的黄瓜,就是流水。流水中还有小金鱼,而像樱桃这类果树遍布在道路两旁。更特别的是根据不同的植物,建有几个各富特色的餐厅。而且原上的来客也不少,远不是莫船过去看到的落陵原了。
两人都觉得好,莫船说,那就在这吃顿便饭吧,也好体验下。吃饭时一打听,这小溪水居然是从沙窝大坝引过来的,从小运河过来的水,又流经通口寺后面的原,就到了落陵原。那顿饭两人倒吃的时间长,边吃边聊,从当年上学时,一直说到现在。而莫船也给柳虹讲起了自己当年在阳湾,在槐庄时的许多有趣的事情。
后来下了落陵原,他们是从通口寺这边上的关张原,也到大坝上走了好久,才从三丰谷回到莫船老家,看了父母。父母一心想留他们吃饭的,可柳虹听莫船讲西陵原及西坡教堂,倒很想边回边看看。两人就告别老人,又上了西陵原。在西坡教堂逗留了好长时间,才从西溪河下原回了关府。
在车上柳虹说,这阳湾确是好地方,每回来都会感到它的好。也就能想来你们为啥对这地方有感情了。想想你们几个认识也有二十多年了吧。
莫船说,只比我们认识晚三四年,虽说后来离开了阳湾,可转了一圈,似乎感到一直还在阳湾打转。特别是我,有时走在家乡的河滩上就会感慨,这一生全围着府河转了,小时在府河边长大,又在府河边读书,现在也在府河边工作。这一河一川就是我的世界。这阳湾就是关府市的一个微缩版,或许因为它小些,对这片土地也就更熟悉。
柳虹说,听这话,终还是要回到你的普柳川吗?
莫船说,算不上回的,我其实一直就在普柳川。虽然这些年走的地方不少,可每到一个地方,是否好的标准,就是拿它同普柳川来比,如果比普柳川好了,就觉得它还不错,如果不如普柳川了,就觉得还不是个好地方。可即使看见别的地方有什么比普柳川好,也在心里会想如何把普柳川也变成这样。对我来说,世界很大,但参照物只有一个普柳川。
柳虹听了倒一笑说,你心里只有你的普柳川呀。不过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是羡慕你,心里能藏着这么一个参照物,那是走哪都不会迷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