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凌桑问过几次后就不再问了,她分不清他们说的真真假假,可恨,她什么都做不了。
有一次,母亲竟然问她到了年岁,是否该考虑婚事了,她震惊地望着母亲,半晌说不出话,那日后,她又把自己闷在房间不出,话也越来越少。
母亲到底是心疼她,将上门说媒的都一概推了去,说是家中只有这一个女儿了,想多留几年。
冯凌桑扑在冯夫人怀中大哭,一边哭着一边说道:“除了他,我谁都不想嫁,就是一辈子我也等他,母亲,求您别赶我出去。”
冯夫人心尖疼,轻抚她的背,安慰道:“母亲怎会赶你出去,母亲自是养你一辈子都愿意的。”
母女二人哭了许久,冯夫人终究是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可是阿桑,若他回不来,你便一辈子都不嫁人了是吗?母亲愿意守护你一辈子,可那些流言是会吃人的,宣平侯府的大姑娘到如今还被人指指点点,我的阿桑怎么受得了。”
“我才不怕!”冯凌桑抹了把眼泪,“嫁不嫁人是我的自由,与旁人何干?阿娘,除了晏恒哥哥,嫁给谁我都不会幸福的,你忍心看我磋磨一生吗?”
冯夫人搂着女儿,一声声“痴儿”,既心疼又无奈。
好在上天没让痴情的人等太久,从年前就一直缠绵病榻的陛下驾崩了,留下了两道震惊朝野的诏书,一道是继位诏书,另一道则是对晏家的赦免诏书。
一场三年的冤案,似闹剧,人命如草芥,全在掌权者的一念之间。
彼时的冯凌桑,不知道那个和蔼又睿智的晏老大人已经辞世,更不知道她的晏恒哥哥正在与病魔对抗,一听到晏家被赦免的消息,她喜极而泣,跑到父母面前又蹦又跳。
而冯大人和冯夫人见女儿这般高兴,也不忍心告知那些令人心碎的消息,就这样,她又开始数着日子一天天过下去,算着从登州出发,要多久到达洛城。
她将珍藏在床头的信件一封封拿出来,一遍一遍看了又看,这几年,都靠这些信支撑着她,信中的内容她早已熟读于心,甚至他写信时的神情,她都在心里无数次描绘。
听父亲说,晏怀回京了,她着急地跑去晏府,却得知晏恒哥哥陪着晏伯母几人还在路上,她还想再问什么,可晏怀似乎很忙,没同她多说几句就被人喊走了。
没关系,反正晏恒哥哥就快回来了,反正,她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