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你胃口不错,这几日吃得还好?”
“能勉强吃一些肉食,精神也很好。”顿了顿她说道:“宝宝也很乖。”
虽然根本就感觉不到什么。
晏怀目光放到她的小腹上,眸中又有些湿热:“嫂嫂有身孕了。”
姜姝动作一滞,怕眼泪留下来,微微仰着头,“这个孩子是大哥生命的延续,便如大哥一直陪着我们。”
晏怀点了点头,唇边渐渐有了丝笑意:“大哥给我留了两封信,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他还如此放不下我,真是惭愧。”
一封是对未来朝局的预测,从卫王自请去封地,到两次江南案,再到如今卫王不肯入京,晏长泽大胆猜测卫王在庆州有谋划,很可能有谋逆之心,信中要晏怀禀报圣上早做应对。
另一封是细数了晏怀儿时的调皮捣蛋,却又话锋一转,言他心思通透、行事机敏,晏长泽更指出晏怀之所以没有入仕之心,只因有他这个大哥在前,不愿与其争锋芒,信中让他勿要妄自菲薄,他有一颗赤子之心,又有坚韧不屈的意志,晏长泽相信无论什么事情他都能够做好。
晏怀自我嘲讽道:“你说大哥是不是担心我撂挑子,才这般鼓励我的?”
见他还有心思开玩笑,姜姝附和道:“是啊,可能在大哥眼里,你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他可不是要哄着你,毕竟这一大家子还都得靠你呢。”
这一夜,晏怀总算能沉沉睡去,像是陷入了昏迷般,第二日姜姝怎么都叫不醒。
摸了摸他鼻下清浅的呼吸,姜姝松了口气:“真是辛苦你了。”
让厨房给晏怀留了早饭,她带着月兮去了荷风院。
晏母立志要抓紧养好身子,每日汤药不断,姜姝才踏进院子,便闻到了浓重的药香,夏至见到她怔愣了下,想到老夫人的嘱托,上前说道:“老夫人病体未愈,夫人有什么话,奴婢可代为转达。”
姜姝道:“无碍,我来与母亲说说话。”
晏母在内室隔着屏风嗔道:“你这孩子,不是不让你来的吗?当心过了病气给你。”
姜姝笑了笑,没有再上前,隔着屏风福了福身:“姝儿是想来让母亲瞧瞧,我身子已然大好,不需要再静养了,母亲且安心养病,府里一切有我。”
“你别忙,我这病不用两日就能好,你莫要操心了。”
“谁家媳妇怀了孕便什么都不做的?母亲这样宠着,我只怕更要犯懒了,母亲也说了,孕中容易多思多想,若我有事情可做,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晏母听她讲话中气十足,也知道她的性子,便应了声:“那你也不必事事操心,只当打发时间罢了,等我病好了再帮你。”
二人谁都没有提那件事,既然生活总要往前看,再提起除了痛哭一场又能如何,且她们一个在病中,一个有身孕,那些悲痛便忘记吧。
何况,晏长泽只是换了种方式陪伴在家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