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意抬起头来,见母亲目睚欲裂,凤目中杀气腾腾,知道动了真怒!为人子女者,当然了解自己父母的脾气和习性。做为父亲白闪电,玉如意倒不怎么害怕,因为他平时虽然不拘言笑,整天扳着个长脸,但自己和弟弟长这么大,他从来就没有打过两个孩子一下,是个不折不扣的宠子狂魔!而母亲香拳则不同,虽然平日里谈笑风生,一副慈祥的样子,但一旦惹怒了她,立马就翻脸不认人,动用家法,谁劝也不好使!平时最忌讳的又是拂逆她的意思,和她对着干!
吓得玉如意卜通一声就跪在了香拳的跟前,不敢再有所隐瞒,只好竹筒倒豆子——一个不留一干二净地和盘托出:“额娘请饶命,那件事的确是藤林俊客找的女儿,碍于师徒情份,女儿不好推辞,只好和他同流合污狼狈为奸,趁着那天大雾,将鬼眼和泽旺二人救了出来……”此言一出,全场皆惊!众人险些惊掉了下巴,均上下打量着玉如意,心中均想:“想不到名震战场的一代帅才玉如竟,竟如此惧怕自己的母亲,将这种通敌叛国的丑事当众抖露了出来!依杀伐果断恩怨分明的香盟主的脾气,还不立刻杀了她!”
果真,香拳面如寒霜,大声娇叱道:“来人哪!”随着一声答应,从门外一前一后走进来两名剽悍的土司兵,手拿铁索,腰悬宝剑,凶神恶煞般来到玉如意的身边,一左一右,伺机而动,作势欲擒!
“把她给本盟主抓起来,立刻押赴刑场,开刀问斩!”香拳一声令下,两名土司兵抓肩膀,拢后背,分分钟用铁链将玉如意捆绑得象个棕子!大喝一声,押出门外,直奔演武场斩刑台而去!
“不要啊拳儿!”白闪电冲到香拳的跟前,伸手握住了她那软若无骨的玉手,急切地请求道:“咱们玉儿在小金川地下迷宫一役中,指挥得当,处处以身作则,勇猛向前,颇有领导才能,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就算她以前犯些小错,也足可将功补过!拳儿啊,这次就高抬贵手,饶过她这一回吧。”
岳钟琪也忙附合着说:“是的是的,咱们两军相垒,通过几次的较量,末将对玉督军佩服得无体投地,她不但武艺高强,技压群雄,而且精通兵法,善于排兵布阵,审时度势,高瞻远瞩,常常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以少胜多,是位不可多得的帅才!常言说得好,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小金川战役刚刚打响,与残暴无比的日本忍者部队的对峙来日方长,现在咱们两军正是用人之际,岂能上阵之前斩杀大将?这在战场上是用兵大忌啊!”
香拳英姿飒爽地抱拳一礼,正色道:“多谢岳将军为小女求情,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十八路土司联盟会更有三十六条清规戒律!根据我们三十六条清规戒律第三条规定:私通敌军卖国求荣者,杀无赦!治军严明方可服众,重在铁面无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如果执法犯法,徇私舞弊,请问岳将军,日后何以向三军儿郎交代?何以服众?!”
“这——”岳钟琪顿时无言以对,与白闪电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白闪电狠狠瞪了白金一眼,低吼一声:“看看你干的好事!这将如何收场?”白金一时也后悔不迭,他深知额娘向来刚正不阿,治军严明,金口玉言,说一不二,她的话如同泼出去的一盆水,岂能收回?都怪自己一直看不惯姐姐玉如意的所作所为,这才激愤之下一语成谶,铸成大错!凭良心讲,自己只是想过过嘴瘾,一泄私愤,可真不想姐姐因此而丢了性命啊!
“刀下留人!”正在这时门口人声鼎沸,一大帮人涌进房来!正是峨眉派群雄和十八路土司闻讯赶了过来,以琴心禅师为首,齐刷刷在厅堂上跪下,异口同声替玉如意求情:“请总盟主收回成命,饶恕玉督军一命!”
见满屋子跪满了自己麾下的各个首领,香拳也深感不安,正自躇踌。突听良尔吉朗声说:“虽然诸位同僚盛意拳拳为玉督军求情,但军规森严,律法无情,香盟主又如何敢徇私枉法,收回成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