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姐姐执意为了我留下来,她想让我活着。”
小女孩想到这儿,她再也说不出话来,趴在腿间呜呜地哭了起来,她身上的伤痕还在冒血,单薄的衣服破烂不堪,身上都是被凌虐的痕迹。
洛娇娇不说话,坐在她的身边,递给了她一盏茶。
湿漉漉的眼睛已经哭肿了,她嗓子也哑了,明明这样小的年纪,洛娇娇忽然想起来,那个小胖子,不也正是这十三岁的年纪。
同样的年纪,却是天壤之别的待遇,苍天永远都是不公的,差别其实很简单。
小胖子的身边,有他阿爷一直在爱着他。
小女孩一直在看着她雪白的衣衫,喃喃道:
“在没送到孙府之前……我一直想跟您一样,当一名救死扶伤的医者。
我的家乡正在饱受着摧残,可是我什么都不能做,我只有十三岁。”
洛娇娇淡然问道:“你既是说想学医,身上可是有什么才赋?”
小女孩想了一会儿,她并没有刚才那般悲痛的情绪了,而是平静下来,对洛娇娇小心翼翼地说着:
“我能闻到很多东西呢,姐姐曾经还说过,饶是三里外的高山上燃起青烟,都逃不过我的鼻子。”
洛娇娇点了点头,随后从小药箱里翻出一味香丸,放到她的面前:
“里面用的香料,大多都是平日里常见到的果香,能够闻出来其中的用料吗?”
小女孩端起香丸,细细地嗅了一番,她犹豫不决地看向洛娇娇,洛娇娇的眼神清冷随然,她微微一笑:
“直说便是。”
小女孩这才下定了决心,她小声说着:
“里面的枳橘香气浓郁,大抵是加了三成,其中还有几味花香,应该是……百合,茉莉与沉香。”
洛娇娇斟酌片刻,才轻缓回答:“现如今南州城内混乱不堪,你姑且先随在我的身边,这几日也不必忧虑些什么,她们是断不敢随意下毒的。
我在你身边的话,他们应该也不会有那个胆子再来欺辱你。”
洛娇娇说的话并没错,她们没有去孙府,而是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中,那美妇人面色阴沉,手毫不客气地把洛娇娇推倒在一间柴屋中,她冷笑道:
“城里人都言这个白衣圣人是如何高洁尊贵,待三日之后,还不是同样嫁予孙府中,沦为一个玩物罢了。”
说完这句话后,她直接转身离开,她身边的两个壮汉也紧随其后,把柴屋的门用铁链锁上。
整个小屋瞬间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小光球及时出现,好歹能给洛娇娇带来几点光亮,不过小女孩自是感受不到小光球带来的光亮,她很怕黑,蜷缩在一旁瑟瑟发抖,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漆黑的环境中,洛娇娇倒是那么悠闲自得,她枕在草堆上,依着小光球柔和的白光,翻看着手上一卷话本子。
旁边还摆着一碟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酥糕,渴了的话桌上还好心地放着一盏茶,味道虽是糙了些,不过好在能解渴。
小光球很不理解洛娇娇的行为,疑惑地飘在她身边:
“凭着宿主的实力,那几个人根本不是您的对手,宿主又何必让自己沦落到现在这样。”
洛娇娇漫不经心地翻着话本子,她没有回答小光球的话,只是淡淡道:
“猜猜看,我失踪了,现在最害怕的人是谁?”
这些日子她早有所察觉,容鸩手底下的人潜藏的确很好,他们荫蔽于玄夜中,躲在暗处保护着洛娇娇的安全。
不过该有的蛛丝马迹还是被洛娇娇成功捕捉到,既然她身上的恩德值不允许她自己动手砍人,那很好说,借着旁人的手去杀,自己也能乐得其所。
等到恩德值的任务做完之后,剩下的帐,她自然会亲自去讨要。
一想到这儿,她不觉眯了眯眼,这些日子以来,小光球一直都在注意着祁阳那边的行动,他们游走于南州城外,手底部署的兵将都对这座富饶的南州城虎视眈眈。
容鸩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动作他看的比谁都通彻,不过最让洛娇娇不解的是,容鸩的隐忍力竟然那么高,祁阳和乔声就差骑在他头上蹦跶了,他竟然还不动手。
不对……容鸩对祁阳的隐忍应该没有那么高。
放长线钓大鱼的故事她早有听闻,洛娇娇揣测着按着容鸩这法子,应该是想给祁阳来一波捧杀。
梧桐小巷中围绕着很多人,他们面露急色,手上举着破败的提灯,纷纷打探道:
“洛神医还未回来吗?”
有人匆匆从小巷赶来,他的脸跑得通红,喘着粗气摇头:
“城中多数地方我都已经看了,并未寻到神医的踪迹。”
盛江忧心忡忡,却也在感激着宅前簇拥的人影,他们大多都是南州城的百姓,有的身体抱恙,有的已然年迈,现有是子夜时刻,他们熬着夜意,在偌大的南州城寻觅良久,只为能够寻到洛娇娇的身影。
他沉默半晌,随后坚定地对他们说着:
“师祖的下落,我同宅内的各位医者一定会找到的,还请各位放心。
大家还都患者瘟病,秋夜凄冷,断不可再染上风寒,所以各位还是早些歇息吧,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
人群中有年迈的老者咳嗽几声,他眼含泪意,一字一句说的是那样艰难,他握着盛江的手,苍老无力的手在盛江看来是那么有劲:
“公子啊,洛姑娘,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啊。
是她亲手把老身从那棺材里拉出来,也是她救治了上下老小。
于我们而言,洛姑娘就是南州城的恩人,是天上派下来的活神仙。
现如今她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叫我们如何睡得下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