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娇娇很实诚地坦白:“我想当一个恶毒的主角。”
地牢里阴冷得不行,冻得洛娇娇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疼痛加饥饿已经让她没有任何的力气,无法入睡。
漆黑的环境里好歹还有小光球唯一的光亮,她离小光球那边靠了靠,才安心的闭上眼睛。
睡到一半的时候,小光球突然感到不对劲,连忙叫醒了洛娇娇,她迷茫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剧烈的撕痛感让她痛倒在地。
那个人穿着一身官服,在这隐秘的黑暗里是那样惊悚而高大,透过小光球的亮光,洛娇娇看到那个人在笑,他笑得十分淫荡,慢慢去点燃身旁的烛火。
洛娇娇一下子认出来他,他的官位在朝廷上不高不低,贪财好色,因着是远亲的缘故,陛下对他的官位一直是不动的状态。
他的目光在洛娇娇身上来回打转,搓了搓手笑了:
“这些年岁不见,娇娇儿长得愈发漂亮了,越来越有你母后的样子了。
呵,外面可真冷啊,不知道娇娇儿这边能不能让皇叔暖和一下。”
洛娇娇向后缩了缩,她不卑不亢,明亮的双眼如炬,冷冷说着:“齐亲王,你可是本公主的亲皇叔。”
齐亲王听完后不恼反笑,他的脸在这幽光里还冒着油光,他一直看着洛娇娇的身子:
“正因为是娇娇儿的亲皇叔,所以本王才来疼你啊。”
“你应当知道,敢惹怒本公主的下场会是如何。”
洛娇娇心里虽怕,但仍逞出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她抓住齐亲王贪生怕死的这一点,明里暗里地对他威胁着,手不自觉又把手心里的刀捏紧,打算来上最后一搏。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起来,刺耳的笑声在这阴森的地牢里是那么悚然。
如饿狼一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洛娇娇,生怕错过这个极美的猎物:
“南安王妃说的果真没错,娇娇儿的性格虽是泼辣了些,可容貌与身子,却是极品啊。”
他逐渐靠近洛娇娇,解下了那繁重的衣袍,那大肚腩上还有血迹,他就像是一个巨人,在俯瞰着眼前娇小的小人儿。
洛娇娇惶恐不安,剧烈的疼痛让她连刀都握不住,她双眼已被模糊,不知是泪水还是其他,洛娇娇什么都看不清楚。
就在那双肥腻的大手即将触碰到洛娇娇时,她猛地朝前咬了一口,死死不松嘴,这一口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嘴中的血腥味不知是她的血还是齐亲王的血。
她没有别的思路,那一刻她恢复了最初始的恐惧,洛娇娇只知道,一旦她松口,一切都会完。
齐亲王吃痛,却又一时挣脱不开,只能猛地扇了洛娇娇一巴掌,她被掌掴在地,只听那人啐了一口,捂着自己的手疼得直叫:
“贱人!你竟敢咬本王。”
洛娇娇低笑一声,她的眼眸平静,眼底沉寂的决绝如星火复生:
“如果你还敢碰本公主,本公主哪怕死,都会拉你一起。”
就在那双手再次朝洛娇娇袭来的时候,她还是闭上了眼睛。
原来哪怕是她,也会畏惧。
不过一切都无所谓了。
死在这里,好像也不错。
她不想再做洛娇娇了,让她死在梦里吧。
至少在梦里,还有师父温暖的话语。
突然间,一声凄厉的惨叫在这间地牢中响起,惊醒了所有人,洛娇娇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清冷而残忍:
“滚。”
洛娇娇刚想睁开眼睛,却被那人温柔捂住,他低声哄道:
“乖,殿下,再等奴半炷香的时间。”
容鸩往自己的手里轻轻放下一个柔软的东西,洛娇娇低头看去,那是一朵纯白色的小花,散发着强烈的香气。
温和的清香瞬间洗清了这座地牢所有的血腥味,她没有抬头,不知道容鸩做了什么手脚,自那一声哀嚎声后,那个齐亲王竟没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没过多久,容鸩再次回到自己的面前,他伸出手,想要抚摸洛娇娇沾血的脸颊,洛娇娇在那时又想起噩梦般的齐亲王,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满眼的恐惧含着清泪。
容鸩愣了一下,随后也没有再继续下去,只是重新握住洛娇娇的手,小心翼翼地把她拥入怀中。
他身旁的佩剑已经沾满血液,洛娇娇感受到容鸩的身子一直在抖,他在自己耳畔低声说了一句话。
当时洛娇娇还未从噩梦中回过神来,并没有听清他的话,直到很多年以后,在一个下雪的天地中,洛娇娇才想起来当时容鸩对她究竟说了什么。
他说对不起。
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来。
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陪在她的身边。
自责与恨意让他几乎要失去理智,洛娇娇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轻柔地拍着容鸩的手,涩声道:
“我没事。”
洛娇娇感觉自己的肩旁有些湿润,还以为是肩上的伤疤又开始冒血,便伸手想要推开容鸩,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也在发抖:
“容鸩……我现在很脏,你离我远一点。”
容鸩不知道听没听到她的话,反而把自己拥得很紧,他轻笑一声:“奴与殿下一样脏。”
他不愿让自己再看到红色,也不愿让自己陷入黑暗,他吻在洛娇娇的额上,声音低沉而富含磁性:
“殿下愿信奴吗?”
洛娇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知过了多久后,她才轻声说出:
“容鸩,你也想杀了我吗?”
现在的洛娇娇,脆弱不堪,如一株处于寒风中悸败的残花,凌弱无所依。
容鸩愣了愣,他没有想到洛娇娇会说这句话,他低笑一声,握着洛娇娇的手很紧:
“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