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今夜搞出这么大阵仗,无非就是想吸引全城人的注意力去做其他事情。”
“对!大人说的有道理。”
刘纪仔细听着,附和着他的话。
话音刚落,邓昌皱紧眉头走到刘纪的跟前然后蹲下来悄悄说道:“不知为何,今夜我总觉着哪里有些不一样,我想我是被戚蠲抓住了一根尾巴,刘都尉觉着呢?”
刘纪心率顿时飙升,赶紧故作镇定,将话题引回邓昌的身上,“大人觉着是您身份暴露了?”
“暴露?”邓昌突然站了起来,“我的暴露对整件计划可以说无足轻重,毕竟我又不是制定计划的人,戚蠲此刻恐怕以为我是操盘手,想除之而后快吧!”
听到这话,刘纪瞠目发怔。他这才明白,原来邓昌这样的人物也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小刘啊~”
“大、大人,属下听着呢。”
“毕钊那家伙最近有没有派人联络你?”
邓昌突然让话题转弯,刘纪有些猝不及防。
“之前为除掉南影铁鹰,他们找过属下一次,但属下当时把这事推托了,没给他们借过人。”
听刘纪如此说来,邓昌忽然不再急着说话,而是低头瞥了一眼跪在地上汗如雨下的他。
“行了,我想我知道接下来该走哪步棋了,那我回去歇着了,你也早些歇着吧。”
“那属下送送大人。”
“不必了,军营里人多眼杂。”
“大人慢走。”说完话,邓昌从大帐里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刘纪慢慢跟出去目送他彻底离开自己的视野,终于松了口气。
此刻他因长跪地上腿有些发麻,一边擦着汗,一边弯腰摸着膝盖,准备进入大帐。
“他走了?”
然而这时,他身后一股清风吹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刘纪回望发现竟是烛。
“你不是……你怎么来了?”
“那家伙跟你说了些什么?”
见他突然来访又突然这么问,刘纪很是意外。因为烛还不知道红雀会在虞城的首领是邓昌,而且以邓昌的本事,即便方才烛想见到他的真容,也不是轻而易举的,更何况烛明明去城西送人了,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返回到城南乾字营。
看来只有一种可能了。
眼前的烛是假的,这人还是邓昌!他没走!
而且他可能已经发现了端倪,现在回头就是想试探刘纪最后一次,一旦确认刘纪投敌,他必然不会让刘纪活过今夜。
想至此处,刘纪心胆俱裂。因为如果他接下来说错一句话就会直面死亡。
“你想说什么?”
“方才那人像是邓司马啊……”
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纪突然打断:“你看错了吧,我这里小山小庙,邓司马来此作甚?你一个外人还是先管好你们毕首领自己的事情。”
没办法,为骗过邓昌,他此刻只能这么演,因为表面上他才是红雀会在虞城的分舵首领。
“一个冒牌货哪来这么大底气?”
“冒牌货?你突然来访,是在跟踪我们?那要真是如此,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莫非想投敌反戈我们,还是说这是二当家的意思?”
刘纪沉着应对,说出此话就是演给邓昌看。
因为他知道邓昌与毕钊背地里一直不和,俩人虽没有正式见面,但邓昌一直为毕钊加入红雀会后在短短几年里地位跃居他之上而耿耿于怀。
“很好,我记住你了。”
“慢走不送!”刘纪继续霸气接话。
最终,烛气冲冲地离开了刘纪的营帐。
果然如刘纪所料,那家伙根本不是烛。
刚走出巡防营大门,他就一把取下头套,变回邓昌的模样消失在了夜幕里。
而刘纪此刻正在大帐内安抚着自己跳动的心,好在他反应足够快,才躲过这一劫。
片刻后,邓昌回到了邓府。邓府在城中以北的官宅区,即北宅大道的不远处。
然他刚进门,一个刀疤脸突然冲了上来。
“何事?如何慌张?”
“阿巴阿巴阿巴……”
那刀疤脸像是个哑巴,神色慌张,赶紧用手给邓昌比划着什么事情。
“有个女人在屋里等我?”
邓昌读懂了他的手语,但却不觉为奇,面不改色地继续问道:“她长什么样?可曾来过府里?”
哑巴使劲摇头又比划起来,邓昌皱着眉头继续翻译:“她头上戴着……衣服,你看不清她的脸,但怀里抱着一只……黑猫?”
哑巴使劲点头,邓昌忽而将目光打向了院里。此刻他房间窗上确实映着个窈窕女子的影子,而她怀里确实一只入睡的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