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谨戈脸上噗哧一下笑了出来，将手里的水果糖收拢在手心放回口袋。
太阳光洒进幽暗的办公室。
明俏也笑了起来，阳光落在卫谨戈的肩上。
她看见了卫谨戈纯黑的瞳孔莹莹发亮。
明俏低着头，想到了自己前段日子萌动的心。
她喜欢上的，可能一直都是卫谨戈喜欢别人的样子。
“多谢。“
明俏离开办公室前，对着卫谨戈问：
“林珑，什么时候回来？“
“她还没告诉我，要去偷听谁的电话呢？“
卫谨戈翻文件的手一顿，对着明俏投去了一个安慰的目光：
“很快，很快就会回来。“
一个礼拜后，春城的大桥还在修缮。
但卫谨戈找到了几艘轮船。
在已经破冰的海上将东北区的幸存者接收计划在一个月内缓慢完成。
尽管开春了，但因为轮番轰炸过。
春城已经不适合耕作。
这么多人要吃饭呢。
回来的幸存者里，依旧找不到了林珑的影子。
何明华受着他哥哥的托付，留在了黑圆。
林珑就算死了，他也得打听个下落出来。
挖也得把人挖出来。
严峰换了一份正经工作，现在在给各个幸存者介绍工作。
黑圆也换了个名字。
现在叫做一号幸存者基地。
国内的其他的幸存者基地的负责人换了一轮。
在一号幸存者基地的组织下，抗险救灾的工作稳步推进中。
为了团结所有能团结的人类力量，共同抵御这场大灾难。
除了东北区以外的国内三大区。
按照幸存者人数的多少，选择出了能够统一调集各方力量的主要幸存者基地
西南区的主要负责区域还是给了汉城。
城市的丧尸清理工作正在如火如荼的展开。
假以时日，汉城的丧尸清理工作完成后，会开放城市。
吸纳西南区所有的幸存者力量。
热武器由总部配给，冷兵器则看个人所长。
总之，能杀了丧尸的武器，就是好武器。
生产力逐步恢复，但毕竟元气大伤。
人们在国家力量的组织下，在灾难前，在宽广的发展空间上成长迅速。
两年后，一个同样寒冷的日子里。
轰炸计划成功的二周年纪念日的夜晚。
有的人，只能在深夜思念。
卫谨戈背着手，站在自己的办公室落地窗前，在一片片的雪花里，眺望着遥远的北方。
轰炸成功的那一天，他们从烟花厂的废墟里，还挖出了一具人类尸体。
那具尸体藏在废墟里，是饮弹自尽的。
他们把尸体带回了黑圆，连同那些为了此次轰炸计划而付出生命的那群人的衣服。
一起葬在陵园。
卫谨戈他们一年前就搬离了黑圆。
到达了国内一个中部的城市，方便吸纳的国内的幸存者。
今年的冬天更冷了，连这里中部地区也下起了大雪。
乌云之下，漫天纷飞的雪花之间。
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的女人，穿过这一片晶莹的世界。
大雪将春城的废墟厚厚掩盖住。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女人低着头，走在空无一人的小径，身后背着，手里抱着一叠演算着密密麻麻公式的纸。
这些纸，有的被折成了元宝的样子，有的被折成了实验器材的样子。
林珑按照记忆走到了烟花厂的大门口。
看见了厚厚的雪垒在一个小土坡。
她站了一会，继而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脖子上用黑布条系挂着一颗银色的子弹。
在雪光下莹莹发亮。
咔哒，咔咔咔！
打火机终于燃出了一捧火。
演算着密密麻麻公式的纸燃烧出一片红色的火焰。
女人取下自己身后的大书包，拿出了更多的草稿纸。
“妈，你看，我这样算，算对了没有？“
林珑的眼睛里倒映着扑腾的火苗。
“我给你烧点草稿纸下去，省的你在底下没事干，光教训我爸。“
废屑高高飘起，将四周的冰雪融化。
林珑又开始烧自己用纸剪的实验器材。
“林大伟，多干点正事，别在底下成天，成天霍霍鬼。“
“碰上你，碰上c组织，是人是鬼都挺不容易的。“
林珑叹了一口气，烧了大半个钟头，才将带来的东西烧干净。
自己还被风吹的快呛死了。
她拍了拍脚上沾满的雪子，穿的像一头熊。
直到最后一点火光熄灭。
“哎，你两。”
林珑舔了舔起了皮的嘴唇，欲言又止。
“你俩，”
“我是说我。“
“我要走了，要是没死，说不定三年后能回来。”
“要是死了，你俩记得来接我。”
“一天到晚的不说话，搞得我话都不会说了。”
“没想到吧，我第一次出国，还得徒步。”
林珑摸了摸自己泛红的鼻头，笑出了声。
神tm徒步出国。
什么极限挑战？
“在天有灵，就让我一切顺利。”
“烦死了。”
林珑扑腾了几下，转身就想要走。
走到一半又回过头。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了把铁锹来。
将土堆上的雪给铲下。
“能不能让我省点心，这么大的人。”
“让我一个人，干那么多，就算了，扫雪都得让我来？”
“你们就不会自己扫啊？”
“这合适吗？“
但回应林珑的只有一声一声的铲雪声和北风呼啸。
忙活了大半宿后，林珑将铁锹一扔。
喘着大气的说：
“底下多穿点，别冻死你们。”
林珑躺在土堆上，过了好一会，才呆呆地说：
“不好意思，我这天天算算算，学学学的，忘记你们人都没了。”
林珑抹了一把脸，带着铁锹离开了小土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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