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殇每日都会来这处小院,但却从不进去,只是平静的听着和她只有一窗之隔的风泽玥骂人的话语。
风泽玥想通了,深知自己这样完全逃不出去,于是采取了怀柔政策。
她请厨房做了一桌子菜,然后将苏殇请了过去。
明知有诈,但苏殇还是拒绝不了她。
时隔多日,她再次进了房间。
风泽玥仿佛变回了以前那个絮絮叨叨的公主,时不时的提及她们的过去,最后满眼哀伤道:
“行之,你的仇报了,那我的仇该怎么办呢?”
苏殇的心狠狠的一颤,喉间有些发痒,她转身轻咳一声,将鲜血吐在了丝巾上面。
她什么都没说,安静的同风泽玥用完膳后就离开了。
可接连一个月,苏殇都没有再踏进这个院子。
再次来的时候,苏殇穿着染血的战甲,身上充斥着寒气。
她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木盒放到了风泽玥的面前,无比的乖巧,却又无比的虔诚,像是忠诚的信徒,在向她的信仰献上自己的祭品。
风泽玥手心微颤,如苏殇所愿,将木盒打开。
里面赫然放着安王风项禹的头颅。
苏殇在安王登基的这天,发动叛乱,亲手斩下了他的首级,将之当成礼物送到了风泽玥的面前。
风泽玥的计谋成功了,说不上是开心还是难过,只是看着苏殇小心翼翼的讨好自己的模样,莫名觉得有些悲哀。
她总是这样,会记得自己所有的话,并坚决的去贯彻,却从未对自己说过一句喜欢。
她掩去眼角的泪水,搬出了一坛桃花酿放在床上。
脸上强行挤出一抹笑道:“要喝一杯吗?”
苏殇默默的点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空气沉闷,风泽玥端着酒杯的手在轻轻颤抖。
但她到底是将酒倒满,将酒杯放在了苏殇的面前。
苏殇沉默片刻,突然道:“凌姣嫁人了,是殿下为她选好的那家人,我亲眼看着她嫁进去。”
苏殇黑白分明的瞳孔中倒映着风泽玥的身影,她认真道:“她会活的很好。”
哪怕并不快乐,但至少会得人爱重,无人会欺辱她。
“那很好。”风泽玥轻声道。
以往她同皇兄之间便不可能,如今阴阳相隔,这是她唯一能替她做的事情了。
“不喝一杯吗?”风泽玥浅笑着敬了苏殇一下。
不看苏殇的反应,风泽玥率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苏殇黑白分明的眸子认真的看了风泽玥一眼,许多的情绪蕴含在其中,接着同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风泽玥笑了,带着些洒脱与释然。
“谢谢,以及,对不起。”风泽玥轻声道。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你可以走了。”
苏殇抿了抿唇,默默的点头,推门而出,最后看了风泽玥一眼,迈着沉重而坚定的步子离开。
风泽玥唇角溢出一抹苦笑,她盯着手中的白纸包发呆,到底,还是下不了手啊!
她打开药包,将药粉倒入酒杯,接着,一饮而尽。
对不起啊!但我想亲自去向你们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