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段时间里,他住在学校,偶尔回到湖广会馆看望孤零零的师父,清风虽然没说什么,但也感觉梓林已渐渐长大,又接触到了新思想新文化,知道自己驾驭不了年轻的徒儿了,这让他欢喜让他忧。
时间静静流过,天下却愈来愈不太平。从1912年清帝逊位,到1937年的卢沟桥抗战爆发,这二十五年间,北京每天都发生着历史性的变化。
一年半预科学习结束后,陆梓林没有选择留校继续学习,所有的经历使他极度地疲惫。每次运动北洋政府都捕去大量学生,次次不落他,弄得蔡元培先生几易辞职。列强侵略,军阀割据,国家衰落,社会混乱,每天都处于一片无序状态中,他渐渐厌烦起来。
转眼到了结业时间,身心俱疲的梓林告别了同学们,在辜娜娃依依不舍的送别下,走出北大校门。他要回到社会洪流中重新寻找真理,寻找自己的定位。
来到湖广会馆,账房告诉他:三个月前清风道人就走了,在离开时他留下一封信让账房转给他。
梓林打开信 ,师父的毛笔小楷跃然纸上:
“吾徒儿,师父已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你已长大,可以翱翔,但要切记:前途曲折,人生无常,谨慎行路,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你已成人,未来要成家立室,师父在天津公共租界日租界宫岛街购得静园北道A栋2—2号小楼一座与你,在美国花旗银行又给你存款五百万元,盼你早日成家,以续香火,为的是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和守寡的娘。
谨记:不仅以国为重,还要儿女情长,人间正道是沧桑。
谨此,师父上。”
梓林看到这,眼泪涌出不止,他仰头叹道:“师父,徒儿对不起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