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陆梓林跃下楼梯,本身只想站在马路边瞧瞧热闹而已,不想一位走在游行队伍中的短发少女,在经过他身边时,被人潮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扑进梓林的怀里,他连忙扶住她,姑娘感激地说声谢谢,又随着游行队伍前行了,他伸长脖子看着渐行渐远的女孩,淹没在人海中,正发愣之际,也被卷入人潮中,稀里糊涂地被狭裹着前行。
他也不知这么多年轻人连呼带喊走在大街上干什么,但他知道肯定不是师父所说的那样,书读腻歪了出来遛遛弯练练嗓子。其实十七岁的陆梓林这几年所经历的,使他隐隐约约意识到这个世道快要变天了。
当群愤激扬的游行队伍走到天安门时,北洋政府军警如临大敌,严阵以待,少年的陆梓林一看到士兵,就想起了被大兵逼死的父亲,瞬间产生一种本能地反感。
游行队伍受阻,转而向东奔向曹汝霖的私宅,痛打了章宗祥,火烧了赵家楼。
事态的发展愈发严重,出人意料,当浓烟滚滚火光四起时,大总统徐世昌便令军警开始镇压,大批手持棍棒的军警铺天盖地砸向赤手空拳的学生,学生们满面是血呻吟倒下,现场陷入一片混乱。
陆梓林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突发的一切,双腿已不知朝哪方向迈步,这时那个短发姑娘不知从哪里窜出,拉了他一下,“快走!”
然而一切都晚了,更多的警察涌了过来,他两的头部瞬间挨了棍棒,血顺着梓林的脸颊流了下来,他踉跄着刚要倒地,被姑娘扶住,稍后他俩及一大批受伤的学生被警察捆绑起来,押往了京师警察厅。
到了地方就开始登记造册,当问到陆梓林是哪所学校的学生时,他支支吾吾回答:“俺哪个学校的都不是。”
这时,旁边的那位姑娘大声道:“学长,你咋连学校都不敢报呢?我告诉他们,是北京大学的!”
陆梓林侧过头看了看她,女孩霸气地问道:“看什么?有什么不敢报家门的?挽救国家有什么可丢人的?”
陆梓林吓得再也不敢出声了。
经过北大校长蔡元培连夜斡旋,三十多名学生第二天上午被放了出来。
陆梓林一时找不到回湖广会馆的路,稀里糊涂又跟着大伙走进位于红滩的北京大学校园。
当他们进入校内,受到全校学生们夹道欢迎,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充满校园。陆梓林站在人群中,有些发懵地向四周看了看,这时那位短发女孩跳上台阶,两臂挥舞着大声疾呼:“政府屈膝卑躬 ,惧怕洋人,签完二十一条又想签巴黎合约,出卖主权,国将不国,我们青年一代有义务有责任唤醒国人,挽救国家于难,我们明日依旧奔走,直到唤醒四万万同胞,同仇敌忾,维护正义,维护国家主权!”说完振臂一呼,“从今日起,大家抵制日货,联络工人联合罢工罢课!”人群欢呼着热烈地鼓掌。
临近中午,学生们各回各室,为下一步计划分头行动。
梓林毫无目的,便向大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女孩从后面赶了上来。
“俺回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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