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你的小心思,那就是不怀好意,鉴定完了就卖个大价钱,对不?这东西是咱们陕西大地上的,也是陕西人的,不能让它离开西安,要让它去它应该去的地方。”
知儿莫如父,知道父亲看出了我的心思,于是狡辩道:“爸爸,天安门广场旁的中国国家博物馆,远比咱们省博物馆更缺少这种秦文化的研究资源,捐到那里也是捐给国家,咱们为何不更高一层呢?”
父亲不语了。
我知道他心动了,也拗不过我。我家三代单传,他年事已高,且中年得子,自小就溺爱顺从我,心想这要求也不会例外。
不出所料,商量最后的结果,他同意了,不过看他的表情,却是有些诡异,感觉有些怪怪的。
第二天凌晨,我把这件葬品用报纸包好,放进后备厢,驱车驶上了高速,直奔北京。
不知怎的,我驾车总有一种心不在焉的感觉,精神老是集中不起来,有几次超车都是贴着大货车擦边而过,事后往往惊出一身冷汗,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我的驾龄虽然不算太长,但满打满算也有五年多了,从未发生过交通事故。
车到潼关,马上驶出陕西境内,却遇到了团雾,路上的车子都渐渐减速下来,我迷迷瞪瞪地跟在前车后面,恍恍惚惚中就见前面一团雾从空中飘了下来,突然“呯”的一声车身一震,一个类似狮子形状的东西跳上引擎盖,朝我点点头,乘雾而去,飞向空中。
我心一惊,想起父亲的话,这东西自己能跑!连忙把车开到临近服务区,打开后备厢一看,傻眼了。
包那物件的旧报纸还在,但连同胶带都成了碎末,而那只狻猊却不见了。低头瞧了瞧车锁,毫无被撬过的痕迹,即使是被人盗走,也不会把报纸撕开弄得粉碎,说明这东西确实是自己跑的!
真的有这么吊诡?我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
我驾车重新上路,这次却是朝着西安父亲家再次驶去。
进了家门,看见父亲正吃午饭,而那只狻猊正稳稳坐落在客厅茶几上,眼睛正瞪着张大嘴巴惊诧不已的我。
“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所以午饭都给你带出份儿啦。”父亲有点幸灾乐祸幽幽地说。
我坐在沙发上,眼睛同样瞪着这只冥器。
“别妄想了,它是离不开西安这地儿的。”父亲像是伺候爱子一样,拿起纸巾擦拭那只狻猊流出的眼泪。
“爸爸,您知道这只葬品是爷爷怎么得到的?”望着满头银发的父亲,我疑虑重重地问。
“听你爷爷讲过,盗取这对冥器他当时也参与了,是跟着你太爷去的,当年他才十二岁,这也是他第一次盗墓。后期他离开家乡十余载,直到在军阀里当上营长后回乡省亲,在老宅院落古树洞里发现的,但就剩下这么一只了。”父亲声音低沉,面部表情愈发显得古怪诡异。
“爸,古书上说了,这东西成双,不能分开,如果单只,将出祸端。”我阴沉着脸说。
“是的,当时是一对儿,跑掉一只不久后,你太爷就上吊身亡,而这一只是遗忘在老宅的槐树洞里,多年后才被你爷爷发现的。”
“您知道它这么邪性的原因是什么吗?”
沉默片刻,父亲慢慢地说:“这东西包含着血腥气,当时盗取它时,是你太爷在古墓里弄死一条人命才得到的,你爷爷当时就在现场,多年以后你爷爷还说,那个惨景在他脑海里一辈子都挥之不去,也许这东西身上始终纠缠着那个冤魂,所以玄之又玄。”
属于典型的黑吃黑,盗墓贼个顶个都是心狠手辣,见到陪葬的奇珍异宝,父子兄弟都有变脸活埋的。
我眼睛盯着天花板,没有言语。感觉冥冥中有那么一股力量开始左右着我,牵着我走向未知世界,需要我解开那些看似玄之又玄的未解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