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教授开着他那辆二手切诺基,并没有直接回校,而是绕道去了市政法委家属院。
到了三号楼,把车停稳后,他回头摇醒了我。
“走,跟我上去一趟,”
“这是哪呀?”
“别问,上去就知道了。”许教授跳下车。
到了十二楼,他按了一户门铃。
门开一条缝,闪出一双警惕的眼睛。
“呀,是许力,什么风把你给吹来啦?”
对方拉开门,热情地握着许教授的手。
“冬天刮的都是西北风。”
“来,快进屋。”
进屋坐定后,许教授指着我介绍道:“我得意门生,医学院法医专业的,”又回头向我介绍:“高中时代同桌大李子,现在是中院刑事审判庭庭长,你叫李叔就行。”
“怎么又培养个法医?”李叔笑吟吟地望着我。
“是的,可我的兴趣不在这儿。”许教授呷了一口茶。
“当年高考填志愿,你不是说一定要考警官学院吗?后来你因为身体原因改报了医科大学,不过还能学法医穿上警服,怎么后期人生观改变当教授啦?”
许教授挥了挥手:“那都是过去式,现在我不挺好吗?学术权威头子,论文几乎霸占了刊物,同时是附属医院的主任医师,每年又带着研究生,兼职着警察学院刑侦勘查专业教授,挺滋润的。”
“行啊,收入不低吧?”李叔眨巴着眼睛问。
“你怎么问这个问题?再多也没有你们这些法官收入高,红包送到,大笔一挥,就一锤定音了。”
李叔哈哈大笑,“没你说的那么玄乎。”
“唉,说起来当初我还真不如听你劝改报政治大学了,出来也混个局长厅长之类的,何必现在闹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人鬼纠缠没完没了。”
“几个意思?”
许教授就把医学院近期所发生诡异的事,和今天探望死者姐姐的事,一股脑都讲述了一遍。
“还有这事儿?”李叔喃喃地说。
“我问你,这案子判的是不是有点冤?”
李叔沉默了一会儿,说:“实话实说,这案子当时就是我接的手,也是我敲的法锤,判的确实是有些过重了,但这里有人为干扰因素,而且政府那边也施压。”
“不是司法独立么?”
“我说你是刚毕业的还是刚走上社会的小青年?怎么问这么幼稚的问题?”李叔狠狠地瞪了一眼许教授。
沉默片刻,李叔端起茶杯,娓娓地说:“当初检察院送这宗案卷的时候,院长就指派我们刑二庭审判。我看了一下卷宗,也没几页,看似简单,但实质不简单,因为当时的男性死者在三年内数次性骚扰被告,这是之一;之二是男性死者在当晚施暴时是通过手掐脖子,拿手电击打女性的头部等暴力手段致使被告昏迷后才得逞的,施暴后由于疲劳就睡在被告的床位上,后来被告由于痛不欲生,去厨房抄起菜刀砍死了男性。”
“这些行为在量刑上是否有所考虑?”
“当然,这些情节在最后的合议庭量刑肯定是要考虑的。”
“为什么还是死刑?”
“是啊,她不至于死啊!”李叔凝视着窗外,喃喃地说:“我们也无助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