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丰堂其实是一个联盟组织的一个分部,联盟总部叫同福阁,是五十年前伏松柏伏盟主所创,伏松柏此人武艺高强,恩威广播,德高望重,在江湖中很有地位,创立同福阁后又在大兴六郡设立六个堂口,分别是顺丰堂、万宝楼、万福楼、庆丰堂、天禧堂、同济堂,其中顺丰堂在西川郡,万宝楼在南鄂郡,万福楼在赣郡,庆丰堂在盛京郡,天禧堂在东鲁郡,同济堂在海郡,同福阁总部设在盛京郡。”
“在同福阁初创之际,各堂口负责人彼此之间都是亲密无间的师兄弟,而且都是伏松柏亲传弟子,联盟总部和几个堂口之间关系也非常融洽。当伏松柏离世后,其子接替伏松柏管理同福阁,可是德不配位,最终被赶下台。几经周折,如今同福阁总部的掌权者已不再是伏家人,联盟的管理也不再如最初那般融洽,联盟内部分崩离析,基本上各堂口各自经营,互不相干,只有一点大家都在遵照执行,那就是雷打不动地每年参加联盟大会,这是当初由伏松柏盟主所定,已经成为一种传统。”
“当前联盟总部掌权者形同傀儡,最有实力的是庆丰堂和同济堂,两个堂口联手架空了总部,这次整体打包上市的计划以及协议签订虽以联盟总部名义提出,但操作者实际上是庆丰堂和同济堂,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考虑到此事并非完全无利可图,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庆丰堂和同济堂联手,占据股份五成以上,基本上掌控了联盟的话语权,也没想到他们居然要觊觎我顺丰堂的产业。”
听完张力介绍,杨子总算明白,当前的顺丰堂表面上是被一纸协议所束缚,要损失一笔真金白银,而实际上是面临两大堂口的步步紧逼,要剥夺顺丰堂在联盟的话语权,侵吞顺丰堂名下产业。
看起来是经济纠纷,本质上属于帮派内部纷争。
“之所以着急找杨子老弟你,是因为近日联盟又要召开一年一度的联盟大会,在会上必然会讨论股权划分与资金配比的问题,按照同福阁惯例,各堂口选派堂中兄弟参与竞逐,凡在竞逐中获得前三名优势者,股份占比更高,即可获得更多联盟话事权,为挽回当前局面,我想请求杨子老弟出马,替顺丰堂参与竞逐,如能一举夺魁,夺得一些话事权,说不定可以将资金配比一事成功化解,使顺丰堂免遭损失。”
“那究竟如何竞逐法?”杨子问道。
“同福阁自伏松柏盟主创立以来,历来的竞逐都是比武切磋交流,其实就是打架,看谁更厉害。”张力解释道。
“我自认为在这条街上算是少逢敌手,但同福阁内卧虎藏龙,尤其是庆丰堂和同济堂,高手如云,向来我顺丰堂都不是对手,如今有老弟加盟顺风堂,希望就全寄托在杨子老弟你身上。”
“好,如果问题真有这般简单,我愿意尽绵薄之力,姑且一试。”杨子淡淡说道。
难怪当初张力不惜降低姿态力邀自己加入顺丰堂,原来早有考虑,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事情也从来没有那么简单。
“那就太好了,杨子老弟你若能出马,那我们大事可定。联盟大会将于下个月初举行,还有十来天,期间我们可以好好准备。”
张力仿佛卸下心头一块石头,心情变得十分愉快,“刚才老弟说有事要和我商量,说一说是什么事?”
“是这样子,前段时间我去支教……”
杨子将去正元村支教,接受毕摩委托带三十余名孩子外出游学一事告知张力,询问张力能不能出面接受村民委托。
“这事简单,不就是签个字的事情嘛。”
张力立马应下此事,看杨子感到惊讶,仿佛是不大相信这事有这么容易,便补充说道。
“顺丰堂别的本事没有,街头巷口的各种民事纠纷经常要出面处理,仅仅是出面以法人身份接受委托的事,别说几十个孩子外出游学,就算几百人的外出移民,我们也照样能接受委托,那些学校不敢接受委托是应为受到约束太多,中规中矩干事情,凡事研究了再研究,遵照什么程序,我们就简单粗暴一些。没事的,这事包在我身上,明天我就安排一个人去跑一趟,把这个委托给办下来。”
杨子听闻,感觉貌似有那么一些靠谱,便放心不少,给张力掺了些茶。
“张力大哥,这件事小弟就拜托了。”
说着举起茶杯表示敬意。
“这点小事,我们都是兄弟,不用客气。”
张力端起杯子和杨子碰了杯,接着说道。
“不过毕竟这事里边涉及三十多个孩子,我大兴皇朝对未成年人的事情都比较重视,况且涉及到教育问题,所以重点不在于委托,重点在于我们是否有条件安顿好这批孩子,这些孩子交给哪个学校都是一个不小的责任,如果交给我们,同样也是。在顺丰堂产业里面,楼堂馆所虽有不少,安排这些孩子的食宿没任何问题,但就是环境稍微差了点,面向成人的设施不太适合小孩。”
“我倒没有考虑这么多,那依你所见,该当如何?”
杨子对这里头的门道不是很了解,虚心地请教张力这位老江湖。
“在城郊有块地叫舞凤山正在招标,这块地一直没人看中,每次招标都流标,顺丰堂其实早有意向把它拿下来,最近几年安全训练行业势头不错,咱想着稍微改造一下,建成一个安全拓展训练基地。既然老弟如今也有需要,我觉得是时候出手,拿下此地后改造一番,使得基地更适合孩子们,岂不是一举两得。”
张力绘声绘色地描述,估计这个项目在他心头是早有规划。
杨子看着张力,这位混迹社会的大哥,外粗内细,居然懂得还真不少,难怪顺丰堂看起来顺丰顺水,这离不开一个善于经营的大佬。
“好,那就依大哥所言,需要我做什么。”杨子觉得自己在其中似乎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但还是有此一问。
“哈哈,自然会有需要老弟出面的时候。”张力笑道,拍拍杨子肩膀,“在我们这行当里,讲究个论资排辈,谁的资本多,关系广,拳头硬,谁就有地位,有话事权,老弟你虽涉事不深,但以老哥我的眼光,将来你必定一飞冲天,到时候还有什么是老弟你办不到的。”
“……借大哥吉言。”
沉默是金。
杨子明白,人者仁也,君子性非异,善假于物而已,人是依靠工具的物质存在,也是依靠关系的社会存在。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工具和关系都将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