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青涩，老实，自卑，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老练，轻浮，自信。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周离，之前那个周离，不过想利用她进江府时的伪装。
珠珠说得没错，人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动物。
她不该轻信于人。
周离俯身。脸上保持着之前的恭敬。
“小姐。”
苏冷清站起来，走到周离面前，单刀直入道：“你为何要杀她？”
“小姐此话何意？”周离低下头来，“小的不明白小姐的意思，周离胆子小，您不要吓我。”
苏冷清抓起周离的右手，不顾周离的反抗，用力一撕，竟扯下一张人皮来。人皮下，周离的右手上，两道刺目的血迹，蜿蜒丑陋。
苏冷清拿着那张人皮，质问道：“我听说过人皮面具，没想到还有戴在手上的？我现在都怀疑你这张脸是不是真的？你到底是谁？”
周离眸中漫上悲伤，似乎被苏冷清怀疑，让他很受伤。
他一声不吭，固执又伤感地看着苏冷清。
手上狰狞的伤口，让他像一头狼狈的困兽。
他的反应，让苏冷清更加不解。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傻。我说的是江黛月，你为何要杀江黛月？我把你带到江府，信任你，帮助你。甚至刚才在前院，要不是我主动搜查你，你现在已经暴露了，江博安会将你剥皮抽筋。我与柳小娘也休想置身事外。就这样，我都得不到你一句实话吗？你和江黛月到底有什么恩怨？你杀了她，却还要拖我下水，我何时与你说过我喜欢虞美人？还是你想杀了江黛月，再陷害给我，一箭双雕？”
“不是的，不是这样。”周离摇着头，悲伤更甚：“我只是想帮小姐处理掉麻烦，如果我今日暴露，我也绝对不会指认小姐的。”
他看着苏冷清：“小姐离开后，江黛月处处找柳小娘的错，一日要闹上好几回。前两天，我得知她准备找人除了柳小娘，到时府中生乱，再让老爷将她娘放回来。如果让她得逞，小姐不仅痛失娘亲，以后在江府也没有容身之地。我忍无可忍，这才杀了她。周离生来便厄运相随，几经波折才苟活至今。只有小姐待我真心，把我当人看，周离哪怕负尽天下人，也绝不会负您。”
苏冷清离开的日子，江府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周离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可苏冷清还是感觉他说的未必全是实话。
苏冷清对他的那点好，或许能让周离对她忠心，却远不至于到周离愿意为她杀人的地步。
苏冷清走到地上的虞美人面前，打量着花儿。
“这么说，你全是为了我？你与江黛月与江府并无恩怨，并不是故意接近我进入江府？”
周离坚定道：“我对小姐绝无二心。”
苏冷清摘了一片虞美人的花瓣，对周离道：“你可知道，虞美人喜光，移栽于室内，很难存活。或许我将你带到江府，反倒是害了你。我会打听清楚，如果你确实是为救我娘亲而杀人，此事我会为你隐瞒，等过了这个风头，你便离开吧。”
“我不离开。”周离急急道：“小姐，你不要让我离开江府。我要留下来帮你，你相信我。我会帮你解决掉全部的麻烦，让那些该死的人都去死。我要把江府送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