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烛影逐渐接近门口,聂怀远迅速低头敛下眼中的痴狂,深邃的眸子血红之中逐渐转化为鎏金的色彩,只一眼,何岩便已明了此人身份。
“我不会让她有事。”聂怀远用真正属于他的声音道。
熟悉又压抑的声音一出口,何岩本能恭敬一礼:“既然如此,属下便放心了。”
他说着,忍不住补充道:“只是属下还有一事不明,既然您放不下主子,为何要让她放下?您可知绝情蛊是苗疆圣蛊,传言无药可解。”
聂怀远望着月亮迟迟没有说话,就在何岩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却听那人悠悠道:“如此也好!”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屋子里的女孩儿吹灭了房厅的蜡烛,夜,正深。
何岩忍不住抬头望去,眼前的男人孤独地坐在月光下,望着不远处的竹影,嘴角带着一丝幸福的慰藉。
何岩有一种错觉,仿佛这个人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任沧海桑田,他亦不变。
何岩不再留下守夜,虽然心里有一处像是藏了刺一般钝痛,但有这个男人在,他相信主子定然安好。
一个从皇上的重重围剿下脱身的人,又是那样强大的种族,或许这世上只有他能带主子逃出牢笼,也只有他才配得上主子的美好。
洛青青像是对外面发生的事情毫无察觉,就算是感受到了风吹草动也懒得理会,反正这院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大佬,她只要锁好门窗安心睡觉就好。
恒娘始终没有醒,体温虽然要比旁人高一些,但呼吸平稳,面色正常,就像是睡着了而不是晕倒,洛青青甚至一度怀疑恒娘晕这么久是白洛予故意报复。
第二天一早洛青青醒来的时候恒娘早已经不在身边,她正要起身便听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恒娘拎着一个大食盒进了门。
“主子醒了?快来吃些早点吧!”恒娘说着,将食盒一层层打开,足足有五层,那里面清粥卤味,糕点水果样样俱全,品相极佳。
“就咱们俩,哪儿吃得了这么多,下次少准备一些就行。”洛青青拢了拢头发,随意说着。
谁知恒娘却突然跪了下来:“奴婢昨夜与主子同榻而眠,已是大不敬,而今胆敢与主子同桌而食?”
洛青青无奈,封建社会荼毒思想啊!
“论理你是我的长辈,又是为我受伤,我照顾你是应该的,而且咱俩都是女的,又没有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我这个人随性惯了,不喜欢别人跪来跪去,动辄请罪,所以你今后也随意一点儿就好。”
恒娘却不同意了:“那怎么行呢?主子是苗疆圣女,彼岸花都会争先恐后开在您的脚下,您将来是要受万毒窟十二洞朝拜的,怎可随意?”
洛青青被她一大早的长篇大论念叨的脑仁疼,不过还是敏锐地抓到了她话语里的信息。
“你说万毒窟有十二洞?他们在苗疆是什么地位?相当于朝廷的藩王?”洛青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