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在行走的墨家钜子也是停下了脚步,他看向远处,神色有些奇怪。
他说不清自己此刻的感受和悲喜,按照常理来说,他是不想为了鲁班门的后人来淌这趟浑水的。
可是此刻当看着鲁班门最后的传人当着自己面前消亡之际,墨家钜子还是久违的沉默了。
天空之上,一只有些陈旧的木鸟飞到了墨家钜子的肩头,墨家钜子伸手示意木鸟停在手上,盯着木鸟看了足足好几分钟。
墨家钜子口中轻叹了口气,那只木鸟瞬间裂成了一片片精致的木质零件。
“往事以逝,始终是我墨家欠了你鲁班门。”
墨家钜子摇了摇头,那些精致无比的零件瞬间仿佛经历了时间一般,开裂腐朽,最终无影无踪。
它仿佛随着跛脚男人的离去,也在这片天地间失去了最后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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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那便是天罚吗?”
大纪皇城,一座偏僻的宫殿之内,纪鼎正和一个八九岁的孩童坐在一起。
通过一面水镜,纪鼎和孩童目睹了跛腿男人被劈得粉碎最终汽化消失的一切。
“没错,那便是天罚,你怕了?”
纪鼎看向身边的孩童,开口问道。
身边的孩童名叫纪恒,他是纪鼎的第七子。
虽然活了两百多年的岁月,但是纪鼎并不好女色,所留下的子嗣也不过只有男子四人,女子三人而已。
而眼前的纪恒便是纪鼎最小的儿子,虽然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身高,但却只有六岁的年龄。
因为年幼,尚且未曾被分封,也正是因为纪鼎日渐虚弱,眼前的纪恒便也成了纪鼎的几个儿子之中除了还是世子之时诞下长子之外为一个和纪鼎相处的最后的后人。
听得纪鼎发问,纪恒点了点头。
方才的一幕幕纪恒都看在了眼中,对于他一个六岁的孩童来说,那一幕太过可怕,而天罚也就难免给他留下了让人畏惧的印象。
“你怕?你怎么能怕?你是大纪的皇帝,是天下的王上,你谁都不能怕,哪怕他是天地,是强者,是诸天的神佛,甚至是那些肮脏又诡异的东西。天下间不该有你畏惧的东西,除了人心,你不应该在意所有的一切。”
听着纪恒的答案,纪鼎看向了纪恒。
他的双目圆睁虽然未曾站起但是却依旧让纪恒感到了强大的压力。
纪恒的身体忍不住向后挪了一寸。
纪恒这几乎难以捕捉的动作却依旧被纪鼎看在眼中,他看向纪恒,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的性子,太过软了些,也怪我太过自信,甚至一直都忘了,你们也是要经过成长和培养的。”
纪鼎自顾自的说着,眼神之中闪烁一丝失望。
“父亲,您生气了?”
听得纪鼎的语气,纪恒忍不住问道。
“我并非恼你,只不过是有些埋怨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