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剑拔弩张,看似寥寥几句话,已经暗地里过了无数招,招招致命,杀机重重。
闻青予抬眸,尽力忍着怒意,能在闻家活到这么大,一个个都是人精,闻青予很快明白了闻砚深的意思,“贺沉手里那个谁都不看好的科研项目,需要多少经费,我出。”
“我替一线的科研人员,感谢二哥为物理学界做出的贡献。”闻砚深帮贺沉撇清得一干二净,不肯让贺沉沾染半点脏污,“却之不恭了,二哥。”
把存折递过去时,闻青予气得眼睛都红了。
从政多年,他赚了不少钱。
可是有些钱是见不得光的,洗白之前没办法拿到明面上,他只能抱着一个月一万多块的工资装穷人。
奢侈品更是碰都不敢碰,搞不好就要上热搜。
那张存折,是他手里仅有的洗白了的,能花的钱。
闻砚深收好存折,拿出刚刚一直在录音的手机,晃了晃,“只要贺沉平安无事,这份录音就不会被传出去。”
“闻砚深你他妈卑鄙无耻!”闻青予脸色一变,猛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地指着闻砚深,“这不可能!你自己在商场上和娱乐圈里有多少劲敌,你他妈不知道?我不害他,有的是人想要算计他,你总不能都归到我头上!”
“所以,贺沉的安全……就劳烦二哥多多费心了。”闻砚深说道。
闻青予是闻家的继承人。
有闻父在一天,就断然不会让继承人进监狱。
既然弄不死,不妨好好利用一下,这样也算是给贺沉的安全增加一重保障。
闻青予偷鸡不成蚀把米,脸色铁青得厉害。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回荡着父亲说过的话。
“你们兄弟三个,最有政治头脑的就只有老三,可惜啊,他偏偏是个不成器的情种。”
“庆幸贺沉的存在吧,要是老三没遇到贺沉,闻家继承人的位置还有你什么事?”
“你永远也比不了闻砚深。”
闻青予攥紧了拳头。
闻砚深坐在桌对面的椅子上,上下打量着闻青予的表情,半晌道:“二哥。”
“怎么?能妥协的我都已经妥协了,你是想留在这里看我的笑话吗?”
“不,我还想告诉二哥一件事。”闻砚深摇摇头,严肃道:“我爱美人胜过于爱江山,可若是美人不在了,江山……我也要一并毁了,给他陪葬。”
言外意,只有贺沉平平安安,才能牢牢地拴着我,让我不去跟你争抢继承人的位置,可若是贺沉出了事……
闻青予深深地看了闻砚深一眼,“好,希望你能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当然。”
闻砚深起身走了。
闻青予很识趣,被拿捏住了把柄,和闻砚深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开始对付以井萱为代表的井家人。
连闻盛邺都很意外,毕竟闻青予嫉妒心极强,心胸狭隘得厉害,从小就喜欢和闻砚深唱反调。
像今天这样全力支持闻砚深,还是头一回。
闻砚深那边儿,申请航线后乘坐私人飞机回了郦城,他急于见到贺沉。
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深夜踏进云水华庭后,在他以为贺沉不会再回到云水华庭的房子时,贺沉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在看论文。
夜已深了,别墅里的佣人都被贺沉赶去睡觉了。
闻砚深愣了愣,“你……你没走?”
贺沉抬头,“你很希望我走吗?”
“不希望。”闻砚深脱下外套,等身上的凉气散了,才走到沙发前。
贺沉站起身,说:“闭眼。”
闻砚深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听话地闭上眼睛。
然后,闻砚深感觉一只颤抖的笨拙的手,覆上了他腰间的金属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