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想学怎么演好法医吗?”
“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了。
“贺同学,容我提醒你一句,明天下午就是你新剧试镜。”闻砚深一笑,抬眸看向贺沉:“我的表演课,是你临时抱佛脚最后的机会了。”
“……好吧。”
当贺沉被带到宽敞到可以在里面打滚的家庭影院门口时,里面没开灯,只有一块占据整面墙的巨幕和几个沙发。
贺沉看着黑漆漆的放映室,竟有一种他在羊入虎口的感觉。
贺沉坐在沙发上,像自费看《满江红》还得被自愿写2000字观后感的小学生一样,手里拿着钢笔和笔记本。
不得不说,闻砚深能在短短两三年的时间从一个演尸体的龙套爬到国民影帝的位置,演技真没得说。
《尸体的密码》播放前,插播了一段闻砚深的采访花絮。
闻砚深说他在演司厌洲前,到刑警队的法医科待了整整半个月,身上都带上了一股尸臭味。他拿解剖刀切割猪肉练手,还用解剖刀杀过鸡。
不仅如此,闻砚深谈及他对法医、对司厌洲以及对犯罪的看法时,全都是临场发挥,且金句频出,深刻又透彻。是堪比职业剧评人的专业程度。
贺沉隐约看到,屏幕上飘过几条弹幕——
【666!隔壁某顶流被问到对作品的看法时,还一问三不知呢,有种未被知识侵染的单纯。】
【文化课很重要,我闻哥就是复旦大学的金字招牌,行走的招生简章。】
【楼上别他妈带节奏,读的书多,就可以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了?】
【怎么着?没演技的,就可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
贺沉很快被闻砚深饰演的法医司厌洲带入了戏里。
他看着一身西装革履的清冷法医,前一秒明明有洁癖爱干净得要死,下一秒就能为了破案,去触摸已经腐烂且爬满白色蛆虫的碎尸。
还有一个场景,是司厌洲费尽心思地寻找证据,去犯罪现场勘察了整整八次,证明了一个犯罪嫌疑人是清白的,没有杀人。
紧接着,司厌洲就发现,他证明清白的这个嫌疑人,竟是二十年前间接害死他父母和妹妹的罪魁祸首!
一身法医袍的司厌洲眼底一片殷红,举枪对准那个嫌疑人的太阳穴,表情阴森森的,堪称恐怖的幽暗眼神,让贺沉一颗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闻砚深坐在贺沉旁边的沙发上,并没有给贺沉讲一些枯燥无味的定义和理论,而是从他演司厌洲时在剧组的一些趣事说起,给贺沉分析他的心理、他的情绪、他的表情和他的台词。
贺沉把小本本摊开在腿上,嘴上咬着笔帽,认认真真地听课做笔记。
快到凌晨两点钟的时候,闻砚深才结束了他的授课。
贺沉心服口服,从沙发上站起身,老实道:“你真的很厉害……”
“别急着走,谁跟你说表演课结束了?”闻砚深脱了外套,随手丢在一旁,“课堂作业还没做呢。”
贺沉愣了愣,“什么?”
“情景模拟啊。”闻砚深勾了勾唇,看了眼大屏幕里的司厌洲,“不是跟你说过,我讲课喜欢情景模拟吗?”
贺沉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屏幕。
大屏幕上,司厌洲正掐着法医科一个男实习生的下巴,不苟言笑地训斥着什么,葱白似的细长手指骨节分明,性张力拉满!
饰演那个男实习生的演员是个新人,被闻砚深的演技压制得死死的,脸上的害怕与惊慌完全是本色出演。
而屏幕外的闻砚深抬手捏住贺沉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我曾经用这把刀,解剖过无数人的身体,但这一刻,我只想得到你的身体。”
他说的,是法医司厌洲的台词。
同一时间,屏幕里原声出演的司厌洲,说着和闻砚深一模一样的台词,一个字不差。
并且,比闻砚深的声音更多了几分偏执与病态。
贺沉大脑一片空白,嘴唇动了动,“你……”
不等他说完。
世界天旋地转。
贺沉被摁在了大屏幕前的沙发上,双手动弹不得,惊得瞪大了眼睛。
闻砚深轻轻捏了捏贺沉的后颈,冰冷的大掌触碰到肌肤时,贺沉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寒颤,像被泛着寒光的解剖刀抵住了喉管。
“别怕。”闻砚深说:“没有人比法医更了解人体,我只是想了解下你尾骨和骶骨的位置。”
贺沉大脑充血,微微失神。
闻砚深的表情太真实,情绪太到位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压在他身上深情款款地说着台词的人不是闻砚深,而是那个病态腹黑的司法医——司厌洲。
脸,是他熟悉的闻砚深。
气场,是他陌生的司厌洲。
轻掐着贺沉脖颈的手渐渐往下,抵在贺沉胸口,心脏的位置。
“是你先招惹我的,要么我解剖你的衣服,要么我解剖你,选!”
入了戏的闻砚深,失控地将手伸向贺沉腰上的金属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