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吕朵朵郑重其事的邀约父亲和叔叔在屋门前坐谈。
把烧制好的成品摆放在吕梁柱兄弟面前的时候,兄弟俩才惊掉下巴。
吕铁柱直接“噌”的站起来,拿起红砖和红瓦仔细的查看,激动得胡子都在跳。
“这都是朵儿你烧制的?!”
他是泥水工,经常出外给人建房,也有主家建砖瓦房的。
他分辨得出来砖瓦,和砖瓦的烧制质量差别。
手上的红砖红瓦形状规整,表面细腻无裂纹,颜色匀称,硬度好。
“是啊,叔叔,你看烧的质量怎么样?”
“好!好!”
吕铁柱的手都有些抖,他别提多羡慕人家有烧窑手艺了!
这个时代的手艺人是师传徒,父传子,而且传男不传女,就是害怕手艺外漏。
现在亲侄女竟然知道怎么烧窑,简直就是个金娃娃哩。
吕梁柱和吕铁柱外貌上虽然有些相似,做的工种不同,形体也就不同。
吕梁柱斯文俊朗一些,吕铁柱粗犷外放许多。
“朵儿,你是怎么有烧窑手艺的?”
吕铁柱问出了吕梁柱也想问的问题。
吕朵朵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方法。
“爹,叔,这就是朵儿为什么找您俩聊天的原因。”
“嗯,”
“您俩都知道前几天朵儿发烧两天,烧怎么都退不下去,好似差一点就要不在了。”
兄弟俩点点头。
“其实朵儿是去见太爷爷了。”
吕朵朵不动声色观察着兄弟俩的脸色,故意停顿了一下。
果不其然,看到惊愕的表情,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太爷爷说他现在在那边有了一官半职,不忍心看到后世子孙生活如此艰难,想要帮助改变现状。”
吕朵朵停顿一下。
“因此召唤朵儿过去,传了朵儿不少东西,烧窑手艺只是其中的一项。”
兄弟俩的表情从惊愕到怀疑到大喜,只用了几秒钟。
吕朵朵知道他们相信了。
她没有办法,字都认不多的山娃儿,哪能知道什么?
“太爷爷说我们可以建窑烧砖,兴旺家族。”
闻听此言,吕梁柱和吕铁柱更加欢喜。
大越人是非常迷信家族的先人会庇佑子孙后代的。
吕朵朵继续往下陈述。
“太爷爷还说,为什么找朵儿来传话,是因为朵儿的生辰八字和他相符合。”
吕梁柱沉吟一下,又信了。
“太爷爷说,烧窑的主事可以交给爹爹,他和朵儿说你爹是个好儿郎。”
吕梁柱的眼睛立马红了,站起身来双手抱拳仰天一拜,哽咽道,
“重孙必定照办!”
“砖窑建成之后,我们可以把砖瓦运往镇上或者长坪县城售卖。”
吕朵朵的话还没说完,吕铁柱就接口了,
“我有售卖的途径,只是运输出山难呐。”
吕朵朵闻言也很高兴,她本来还有担心卖给谁的问题。
果然在任何时代,人有手艺就是不一样。
“只要售卖有途径就实在太好了!”
吕朵朵给了吕铁柱肯定的眼神。
“运输我还有办法,太爷爷教导朵儿了。”
吕朵朵继续对吕铁柱说,
“朵儿还有个事情需要叔帮忙,就是造船的事。”
“造船?!”吕梁柱和吕铁柱惊的目瞪口呆。
“是啊!我们运砖到县城需要走水路。”
吕朵朵找来树枝在地上边画边说。
“这个是我们村的河段,我们从这里乘船,经过长坪镇,再到安坪镇、风坳口镇进入长坪县城,需要四个时辰。
但从长坪镇这个支流直接到长坪县城,我们只需要不到两个时辰就可以到达县城,路程快了一半多。”
“朵儿,你是如何知道河道舆图的?”吕梁柱脱口询问。
关注到了比造船手艺还更加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还有一个支流可以到达县城。
“太爷爷给我的呀!”吕朵朵天真的笑。
“舆图呢?”
“在朵儿脑海里。”
吕梁柱兄弟俩彻底相信了吕朵朵就是他们太爷爷的传话人了。
不然一个吕家村都从未走出去过的女娃娃,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
“所以叔先和我一起造一艘小船,我们试验一下。”
“没有问题!”吕铁柱应得爽快。
“成功了我们就有了好的开始。”
“造船需要用到桐油,也要打造一些铁钉,这要奶给钱呢。”
吕朵朵笑嘻嘻和爹爹说,银子都在奶奶手上。
“无事,爹和奶说!明天爹就去一趟镇上。”
吕梁柱想到正好明天也可以去镇上卖些皮货,也买油盐,就一起照办了。
他可以赶村里的牛车去。
“爹爹也带我去镇上看看呗!好久也没见姑姑了。”
“可以。”
“明天也还要叔到山上去砍一些树木,做船用的。”
“好!”
吕朵朵转身从房间拿出来十几个大红苹果给到爹爹,“这个是太爷爷给朵朵的。”
吕梁柱、吕铁柱不由瞪大了眼睛,“这个是什么?”
“叫苹果,北方的水果,很好吃的,给家里人都尝尝。”吕朵朵从空间里大棚内摘的。
吕铁柱拿了一个就咬,真的是好吃啊!
吕梁柱也拿了一个咬了,喜笑颜开。
兄弟俩都特别的兴奋,相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
太爷爷成了神仙。
吕家村有希望了!
心情从未如此畅快过。
当天吕朵朵又从空间里拿出来了一百个鸡蛋,十斤去掉包装袋的肥牛片给家里人增加营养。
家里人惊喜不已,牛肉在大越朝是不可能随便买到的,也不可以杀牛吃肉,朵朵能拿出来,不是太爷爷是神仙,怎么可能做到呢?
吕朵朵让家人们都不要声张,鸡蛋也不能卖,只能自己吃,家里一致同意。
吕丰安几个孩子乐疯了,说从来不知道牛肉是什么味道,现在知道了。
只是娘亲煮的牛肉也太难吃了,吕朵朵基本上没有动,都给家里人吃了,还赞不绝口。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未亮,吕朵朵就被父亲叫起床。
方氏已经煮好了早餐,粥特别煲稠了些,就着酸菜吃,还摊了两个鸡蛋。
吕朵朵吃着粥,方氏满脸喜悦坐在边上看着,仿佛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娘,咋这样看着闺女哩?好怕怕。”
方氏笑着打了一下吕朵朵的脑袋。
前两日担心死她了,如今回想起来都害怕,嘴里的泡都还没有消呢。
好在恢复往日活泼调皮。
只要闺女平安就好。
东业叔公的三儿子吕建民摸黑过来了,他是猎户,二十五六岁,打猎的手段高明,经常有收获。
吕朵朵吃过好多次建民叔送来的山鸡野兔了。
这次他送来三张狐狸皮,一张鹿皮,还有两只山鸡和三只兔子,让堂哥帮忙售卖。
并且买点油盐和买双布鞋,妻温氏缝制的布鞋不好穿,他经常要在山上跑来跑去,鞋要穿好些。
像这样售卖的财物都归小家。
吕梁柱招呼堂弟喝点粥,吕建民说不用,家里已经在煮,就掉头回家去。
吕梁柱把东西放在牛车上,他也有两张狐狸皮要卖,还有几斤山菇准备带给妹妹吕凤娇。
吕凤娇嫁到镇上宋家,在镇上开豆腐铺子。
吕梁柱每季要去镇上衙门开里长会议,村里有事也去衙门,时常见到。
吕铁柱已经去牛棚把牛牵来,把车在牛背上套好。
天刚露肚白,吕朵朵父女俩便坐着牛车往镇上去。
山路确实不好走,坑坑洼洼,还有许多小石头,路两旁都是杂草等植被,牛车也走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