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李月庭怀疑自己幻听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重重一沉。
好似什么东西绑着绳索沉入了他心里。
“你说什么？”他脸色难看至极。
“你听见了。”裴嫣直视他隐隐发怒的双眸：“我们分——”
价格不菲的汤碗被李月庭甩手落入地面，残汤飞溅，刺耳的碗碟破碎声打断了裴嫣的话。
裴嫣抿了抿唇，怒火也被勾了起来。
她直接将手机照片和视频摆在他眼前。
“李月庭，睁开眼睛看看清楚，是你自己整日拈花惹草。”
“你既然不喜欢我又在这儿发什么脾气？”
“现在生气的应该是我吧，我是不是该感谢李大少爷这三年的欺骗？”
“小染？你既忘不了你初恋，你又巴巴过来跟我告什么白？”
“不是的小嫣。”李月庭下意识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裴嫣眉心怒气丛生，“我现在不喜欢你了，也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我不能分手了？”
李月庭狡辩，怒道：“我说了，这些并不能证明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他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裴嫣得到的这段视频哪儿来的？
明明那个女人的手机已经被他检查过了。
就连酒店监控也被他删了。
视频里他的“小染，我喜欢你”一遍一遍循环播放。
李月庭无话可说，好似察觉到什么，直接躲去了阳台。
窗外的风却丝毫没缓解他难受的胃。
裴嫣跟过去，在他诧异的目光中，一把将他别在衬衫衣领上的蝴蝶宝石胸针拽了下来。
“你干什么，还给我。”李月庭伸手要抢。
裴嫣却高高举起：“这是我们在一起后，我送给你的胸针，我亲手设计制作，你知道它的寓意吗？”
李月庭抿唇不言。
裴嫣：“你知道的吧，知道我送你的这款胸针的寓意，蝴蝶代表破茧成蝶。”
李月庭嘴巴颤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裴嫣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你虽然是李家的大少爷，但被你弟弟压制，你想要做出一番事业证明给长辈看。”
“但长辈都觉得你能力不如你弟，一笑了之。”
“绥江的人嘲笑你也是因为你作为李家长子，却败给了同父异母的次子，连带着你妈妈都对你抱有怨言。”
“但你那时候说你总有一天会破茧成蝶，我一直期待那一天。”
李月庭骤然打断她：“别说了。”
裴嫣继续道：“它还有另一个意思，在西方，有句话叫‘Butterflies in the stomach’，可以理解成我当时对你心动的紧张，但你不配。”
裴嫣见他脸色愈加难看，心里痛快了许多。
她毫不留恋将胸针扔进楼下草坪，李月庭一把抓住她手腕：“你疯了？”
裴嫣挣脱他的手掌，冷笑了声：“李月庭，好聚好散，我并不是没有脾气。”
李月庭紧张地滚了下喉结：“小嫣，你听我解释。”
“不必了。”
裴嫣转身走了。
半晌，李月庭才终于回神，大步追了出去，电梯刚好关上。
李月庭使劲地拍了拍电梯门，但里面毫无反应。
最后看着数字一层层下去，他怒吼：“你是不是以为我离你不行？爱走就走。”
走廊无人回答，他失魂般倒退撞到了墙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随后又想起什么，拼命按下电梯按钮。
到一楼后，李月庭进了草坪开始翻找。
他自己都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明明他也不喜欢裴嫣。
裴嫣并不知道李月庭去找那枚胸针了。
对于她来说，拿着只会膈应，扔了便扔了吧。
以前她不明白李月庭跟她在一起为什么从来不亲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