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自作主张,让我活着多么痛苦,你凭什么救我,我不需要你救,晨哥哥……你不是要一辈子对我好吗?你起来啊……”
苏月的神经受到了刺激,已经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拟。
似乎在她眼里,那个男人还停留在昨天,依旧落落大方的现在自己面前,替她剥开糖果,告诉她,世界很苦,但人生依旧有甜。
苏月倒想问问他,你的甜究竟是什么?
是为了我这个不值得的人,去死吗?
“苏月……”
凌云华知道凌川开不了口,便由她上去挽了挽苏月的胳膊。
“阿晨他不会后悔救你的。”
苏月此时什么也听不进去,一个人怅然若失,仿佛灵魂都没了一般,雪白的裙子蹭上了泥泞。
她眼前这个雪亮的人再也不见了。
“他…的尸体找到了吗?”
苏月没有忘记,那是场震耳欲聋的爆炸,足足让苏月失聪了小半年才渐渐恢复。
当初无意间在报纸上见到凌川的脸,她曾经无数次感慨这世界真的有奇迹存在,竟真让那个经历过爆炸的人,又完好无损出现在她面前。
可终究是自欺欺人,黄粱一梦。
凌云华摇了摇头。
苏月自嘲,那么大一声响,又怎么可能留得住一条命。
是苏月自我麻痹,才酿成这一场场因果。
都是她的错,为什么死的不是她。
“起来吧。”
凌云华实在不忍再看到苏月如此凄凉的瘫坐在冰冷的石板上。
斯人已逝,没有什么是走不出来的。
她和凌川早就适应了,恐怕天下间也只有眼前这个女人全然大悲是为了这个早就死透了,连尸体都只剩残渣的人了。
“凌姐姐,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死了他……对不起,对不起……”
“苏月,这不是你的错,这是阿晨他自己的选择。”
“不,不,不,都是我,都是我,当初死的人就应该是我。”
女人的哭泣声逐渐短促,一连串的哽咽下,终于,被迫神经缴械。
“苏月!”
那黑色的伞猛地倒在了冷雨中,苏月被凌川整个人横抱起。
离开了那碑,和墓里的残骨。
附近都是庄园林地,凌川抱着女人横穿整个墓地,才在一处小小的别墅内落了脚。
厚厚的被子盖了一层又一层,凌川小心翼翼的脱下了苏月脚上的鞋,被她冰冷的指尖刺的有些心疼。
打开了屋子里的暖风,凌云华端着一碗热乎乎的汤,进了房间。
“她怎么样了。”
“还没醒,已经不闹了。”
苏月昏迷以后,整整躺了一晚,半夜开始发高烧不退,整个人由冰到滚烫,凌川和凌云华两个人忙活了一晚上没敢闭眼,才让她在早晨太阳升起之前退了烧。
“再给她一点点喂,看看能不能喝进去点。”
又看了看凌川白衬衫上的黄色污渍,昨晚上喂的药无一不是吐在了他身上。
“好。”
凌川手臂轻轻扶起女人,才能给她喂药。
“我来吧。”
轻轻一吹,果然好多了。这次没像上次那般一点都没喝进去。
“她醒了之后,你要怎么面对她。”
凌川和苏月之间的事,她已经知晓了大半,身为姐姐,不知是该替凌川惋惜,还是该替凌晨惋惜。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咳。”
一直没反应的女人终于发出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