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枝坤浑浑噩噩地看向自己的双手，虽然是在黑暗中，但他的眼眸却泛着绿芒。
也许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身体发生了某种改变。
“我，我这是怎么了？”莫枝坤茫然问道。
陈瑜没有多想，至少对方的意识还是完好的。
于是他拉着莫枝坤从缺口跳出，两人重新回到了水牢里。
借助发光珊瑚和珠子的光亮，陈瑜看清楚了莫枝坤的容颜。
他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几岁，像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
皮肤光滑细腻，唯独那一双手，竟然有些透明，甚至能够窥见里面细密的血管。
而且他的手指间也出现了蹼，显得格外怪异。
每隔一段时间，莫枝坤的后脖便会裂开几道细微的缺口，类似于鱼鳃，帮助他在水下进行呼吸。
陈瑜沉默着，此时的莫枝坤除了眼睛、手掌和脖子，其余部分和正常人类并无不同。
这症状与混血深潜者有些类似，可莫枝坤明明已经三十岁了，他的父母更不可能是深潜者。
导致这一切的，恐怕与他这段时间的经历有关。
很快，莫枝坤便学会了控制身上的变化。
在他需要的时候，可以部分变身为深潜者，不用时可以重新变成人类。
尝试了几次后，他已经能够做到收放自如。
陈瑜赞叹地点了点头，连忙询问：“莫指挥，你当初为什么会将自己封印在砚棺里？”
莫枝坤眼眶瞬间通红，面露痛苦，“当时我的队员全都被抓到了这里。可是那群深潜者并没有打算放过我们，而是将我们带到了一个祭坛。在那里，我们看到了常人触之即会陷入癫狂的意志。
我依靠自己的赐福和意志坚持了下去，可是，其他人却被污染了......他们变得癫狂，说要将灵魂献给那不可名状的存在。
后来，每一天，深潜者都将我单独带到那个祭坛，我自知无法承受，便拼尽全身力量将自己封入了砚棺。
那砚棺是我结合第三、四共鸣以及众多赐福凝聚的产物，封印期间，能够抵御五阶的攻击，包括精神、物理、法术等形式......”
莫枝坤其实还有一件事没说，那就是他开启了血神契，但不知为何这副身体异变后，将亏损的精血都弥补回来了。
陈瑜叹了口气，想不到，莫枝坤被抓到这海底城市后，还经历如此悲惨的事件。
幸运的是莫枝坤本就是练书法的，性格本就沉稳内敛，意志力十分坚定，再加上一些赐福的加持，才幸免于难。
现在砚都代表队的人死得只剩下他自己了，也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在我封印自己在砚棺里时，那不可名状的存在的意志便一直在我脑海里低语。我身上的变化，恐怕就是遭受了祂的影响......”
莫枝坤说完后，便忍不住叹息着。
过了良久，他才对陈瑜道：“对了，这外面的深潜者是怎么回事？”
他想问的是为何整个海底城市的深潜者都听令于陈瑜？
陈瑜道：“他们都被我杀了，现在操控他们的是我的尸虫。”
莫枝坤瞪大眼睛，这片海域有着接近一万个深潜者，全都栖息在这座城市里，竟然都被陈瑜杀了？
“你有没有关于其他人的消息？”陈瑜问道。
莫枝坤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当初我是和另外两支二线代表队一起出现在陶唐之丘。只不过一开始我们是出现在唐都，为了找到去往建木的道路，我们三支队伍就分头行动了。如今过去一个多月，我也不清楚他们去哪儿了......”
陈瑜神色一惊，他们来到这方天地才一个多月？
而我却在黑白丘沉睡了近一年，所以九大圣墟的时间流速是互相独立的么？
就在这时，两人听到深海之中，传来一阵颇有节奏的响声。
陈瑜看向幽深广阔的海域，一股莫名的心悸之感涌上心头。
莫枝坤脸色陡然一变，他低声道：“糟了！那东西回来了！”
“什么东西？”
“深潜者的首领，一开始就是祂将我带去祭坛，祂......想将我变为同类。”
陈瑜眉头微皱，呢喃道：“首领？”
之前祭祀的时候怎么没有出现？
似乎是猜到了陈瑜的疑问，莫枝坤飞快解释道：“深潜者在各地的海域中有着为数众多的城市。我们所在的这座城市只是其中一座。深潜者整个种族都尊奉着一位首领。现在祂回来了，我们危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