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还在与几位大臣商议国事,契丹新皇登基的事。耶律德光之侄耶律阮成了最后的赢家,连述律太后都拿他没办法。据最新消息,述律太后与耶律李胡双双被新皇软禁。”太子俯下身来,眼睛眯成一条缝儿,“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叫,确实有点道理。吃惯了素的狼,一旦亮出獠牙,真叫人大吃一惊。”
细雨沙沙地下,像春蚕在啃食桑叶。蚕这个物种软绵绵的,一个手指就能捏死,可它们吞食的数量与速度,就连狼也自愧不如。刘承佑由狼想到蚕,再从蚕想到了自己,看着外面浑浊苍茫的大地,忽然间来了兴致。
他说:“二弟,我们来玩个游戏。”
太子正视着他。
刘承佑道:“今日只有兄弟,没有君臣。我老谋深算,算得自己油尽灯枯,都快要死了,你还那么防备做什么?兄长我临死之前,有件东西送给你。”
“什么东西?”
“闭上眼睛。”
“好。”
太子从未想过,这会是他人生中说的最后一个字。
刘承佑做事不循常理,已然是疯了。他在太子闭眼的那一刹那,将手中的剪子送到了太子的喉间。太子习武,听到了剪子带动的风声,可到底是疏于防备,距离又近,还未将手抬起,那剪子便刺穿了他的咽喉。
他睁大眼睛,死都不敢相信刘承佑会公然在宫中行凶。他很想问问刘承佑这是为什么,可声带受损连呜咽都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