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宰相千金,谁敢对我动手?杀了我,皇上定会彻查!”苏盈盈鼓起勇气。
刘承佑在轿子里喘气:“你说得对,所以,我不杀你。”
他缓了缓,咬牙切齿道:“脚力最快的四人,送我回府。剩余的找个僻静的地方,将这贱人办了!”
“谁……敢!”苏盈盈被刘承佑的命令吓得肝胆俱裂,连说出来的话都是破碎的。
刘承佑在轿子里冷冷地说:“同样的话,我不希望说第二遍,再不动手,你们知道后果。”
四个黑衣人扒掉夜行衣露出常服,抬着刘承佑回府。剩下的用一截袖子堵了苏盈盈的嘴,将她拖入了巷子里。
苏盈盈看着天上的月亮,又白又圆,白得皎洁,圆得让人欢喜。她缩在这样干净美好的月色里,慢慢地化成一团脏污的泥,今生今世,再也洗濯不出无瑕的本貌。
郭府与皇宫有些路程,天不亮就得赶去上朝。
柴守玉送郭威出府,正要回去,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微弱地叫着“郭夫人”。
府门前没有人,但是东边种着几棵大树,柴守玉走到树背后一看,见到衣衫破烂的苏盈盈。同为女人,一看便知发生了什么,心中难受,却也无可奈何,只好解下披风,罩在苏盈盈的身上,又帮她整理了鬓发,扶着她往屋里走。
柴守玉是后悔的,后悔自己大意了,但对一个勾引她丈夫未遂的女人,她是没有半分愧疚之心的。她平和地检查了苏盈盈的身子,发现没有什么外伤,又叫人准备了洗澡水,说自己想要沐浴。
苏盈盈洗了好久,洗到水都凉了。换好衣服的第一句话就是:“郭夫人,我该怎么办?”
一个坠落枝头备受践踏的女人,赶了一夜的路来到这里,连走带爬,饱经风霜,除了信任,还有托付。柴守玉惊讶于她的坚强,也钦佩她的决心和勇气,叹了口气,问:“为什么是我?”
苏盈盈坦诚道:“为夫人的智计和胆识折服。”
顿了顿,又说:“盈盈这辈子算是毁了,只求能用这残破之躯换得父亲的平安。但如何使用,还要夫人指点。”
她多么想自缢于大皇子府门之前,将刘承佑的罪名公告天下,可此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皇上会不会偏袒不说,至少相府的名声算是毁了。她的父亲重则被皇上迁怒,轻则被人戳着脊梁骨嘲笑。
刘承佑就是仗着这一点,才敢肆意妄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