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耶律德光抓起床头的一只瓷碗砸了过去,将一名军医的脑袋破了瓢,“军中士兵不断死去,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人要死。事到如今,你们还要瞒着朕吗?”
军医们在惊吓之中跪在地上,所有的话和盘托出:“回皇上,是……疫病!”
耶律德光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怎么会……怎么会是疫病?什么时候起的,能不能治?”
脑袋流血的军医浑身不停地哆嗦着:“从相州城出来没多久就发病了……是那些尸体……”
耶律德光不敢相信:“军队在那停留了不过一天,尸体也未发生腐烂。”
军医痛苦道:“他们不该拿尸体取乐的。”
所有的侥幸全没了,耶律德光脑袋里“轰”的一声。怎么办,他正值壮年,还有许多事情没做,他想起父皇临终前的托付,想起柴守玉那冰冷无情的脸,想起郭威风中疾驰的英姿,再想到苟延残喘的自己。
他捋起袖子,看着浮在肌肤表面的疹子:“可有药医?”
军医道:“有,数量不多。都紧着皇上和有品阶的少将校尉了,所以士兵那里不够分。”
耶律德光简直要砍了这些庸医。若不是他们隐瞒不报,事态何至于如此严重。他宣了心腹,立刻下达了命令:“将军中所有发热或起疹之人全部诛杀,宁错杀,勿放过,杀完即走,莫要再逗留此地。”
杀了就干净了,可以及时止损。
心腹领命下去。
尸体堆在郭威大军的必经之路上。
耶律德光自己损失惨重,也不叫郭威好过。
当郭威的兵马即将到达栾城时,一股腐烂的气息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