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红肿着双眼,声泪俱下,“爹,娘,女儿不孝,余良哥为我身死,我怎能做那不情不义之人?
我俩本约好死同椁,如今他先去了,余伯伯,伯娘还得有人照看,请允我代他尽孝跟前,百年后同棺而眠。”
“糊涂东西,你在说些什么乱糟话,回家,跟我回家!”
余二伯娘强本就撑着一口气,经这么一闹,已是上气不接下气,颤颤巍巍的指着姑娘道,“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你走!”那一个走字是用尽全力吼出来的。
姑娘仍是只哭,“伯娘…”
眼看着余二伯娘又要昏过去了,余安只得命人先带走姑娘,赶忙把殡出了才完。
余良已身死神消,再多的挽救皆已无力,此案案情明了,裴知县短短几天就给了公断。
李家小儿李简指使他人打人,致使余良死亡,判处牢役,强抢民女,虽未果,罚杖五十。至于那两个家丁,同李简罪处牢役。
余家原也没想要李简他们以命抵命,明白自己不过是升斗小民,斗不过他们的,初心也只是想救出儿子,什么牢役,什么杖责,没有了儿子还有何意义。
余家二伯娘在李简宣判那日,听了判以后,神魂尽失,跌跌撞撞的跑出人群,又一路仰天大笑,嘴里念念叨叨“不公,不公,这世道不公啊!!!”
待余父回过神来寻她时,枫阳河边站满了人,“余老二,还不快来,你婆娘跳河了!”
来不及惊愕,扒开人群,只见河中央有两人影在扑腾着,有人已经拿着竹竿往河中递去,众人拾柴火焰高,很快两人便被拉上了岸。
二伯娘本就身体虚弱,再跳河,呛了水,此刻已然昏迷,也不晓得还有几分进气。
那救人的也不是别人,正是当日余良出殡时的“未亡人”,幸得河边长大的,也是知晓一些呛水急救的,二伯娘回神过后,余家人速速把她带去了医馆,徒留姑娘在原地哑然。
河边众人也很快就散了,余安命带来的婢女领着姑娘先去更衣,一切妥当后,婢女把人带到他跟前,余安抬眼,只轻轻扫了一眼,“敢问姑娘芳名?”
姑娘是个懂礼数的,行礼后道,“回公子,小女子名周芳娘。”
“嗯。”余安点头,意即晓得了,随后便把人打发走了。
“红儿,把周姑娘送回去。”红儿便是跟在他身边婢女的称。往常在山庄他是不需要婢女伺候的,只是这出来办事,难免有需要用到婢女的地方,是以,便叫了一个叫红儿的婢女跟着。
“周姑娘,这边请吧。”婢女道。
周芳娘原还想说什么,想了想终是咽回去了。
送走了周芳娘,余安则回了山庄,情之一事太复杂,他头疼,只想快点回去找大姐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