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是最后一个走出院子的,在此之前,他不解的跟地上的人问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小丫鬟二花脸色已经开始变得乌青,蜷缩在地上,不停的抖动着。
她很想说话,可是每说一个字就打一个哆嗦,就连牙齿都合不拢了,“栓…子…哥…”
她的眼里满是乞求,栓子摇了摇头,叹口气后打横把她抱起,打开其中一个房门,屋里已经生好了炭火,进门一瞬间就觉得暖和不少。
和外面简直是两个天地。
二花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都这样了,他真的要救她吗?
求生欲胜过了理智,纵使知道自己罪该万死,可她还是不想死。
栓子把她放在矮榻上,又找了厚衣服给她换上,开始自答道,“这都是夫人的意思。”
一句话简单明了,二花回暖些后,也缓了过来,是啊,这个院子平日本就没有人来,再看这屋子里的炭火,一看就是提前备好的。
她们做丫鬟的,哪里知道主子的意思,现下她也不晓得夫人到底是想她死,还是想她死呢?
栓子又给她倒了一杯姜茶,她毫不犹豫的接过来一口闷了,随即才缓缓道来,“我家里有一个大哥,两个阿姐,还有两个阿弟。十五岁那年,爹娘说我及笄了,是大姑娘了,可以嫁人了。
我家兄弟姊妹多,家穷,爹娘就是把两个阿姐卖了才有钱养大我们的,大哥眼看着都二十五了,还没娶媳妇。
打小,村里人都说我长得好,村里恶霸瞧上我了,说是要买我回家做媳妇。
我不愿意,那人都打死好几个媳妇了,我怕我过去也被打死,可是爹娘愿意。他们正愁没银子给大哥娶媳妇呢,怎么会不愿意呢?他们可是巴不得。”
顿了顿又道,“我跑了,没跑多远又被抓回去了,恶霸觉着没面子,和爹娘一起把我吊着打,不分白天黑夜。”
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她没有太过悲伤,“也就是在那时候,夫人去我们村里吃席,那人家就和我家挨着,听得我哀嚎,她救了我。”
“我记得,那会夫人拿了好多银子给我爹娘,比恶霸家给的还多,从小我都没见过那么多银子。”
栓子只是静静的听她说自己曾经的故事。
突然,二花脸色一变,嘴里恶狠狠说道,“他们怎么那么不要脸,明明说好从此我跟他们桥归桥路归路,他们却还要来找我,缠着我不放。”
“他们要银子,要五十两,我哪有那么多银子,他们说打听过了,山庄月银可多了,五十两不在话下。”
“我没有,我没有…”她拼命的摇头。
“所以,你就杀了他们!”林蕙突然开门进来。
二花瞳孔猛缩,似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随即又想到什么,恐惧蔓延了全身。
她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嘴里只有两个字反反复复的说,“没有,没有…”
林蕙讥讽道,“别装了。”
二花已经开始傻笑,只是很快就变了脸色,“是!”
“我倒是想把她们全杀了!”
“他们该死!那日旬休,我原是备好了十两银子,准备跟他彻底了断。
可是他们却不知足,看到我只拿回家十两银子,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这也就算了,他们见我终于回家了一次,竟然去通知了恶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