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冲城。
辛征庆并未谷尽鬼马脚力,只是冲刺起来,左右副将都在跟随。
三千骑兵,奔驰而动,如擂鼓阵阵,地面都在震动。
城中。
钱缨才走几步,听得这般动静,心中不安,身边士兵们都不敢动了。
都指挥使等众将快速下城,赶往门前,钱墨早已等待,只是先登营马蹄声威势赫赫,使得面色泛白,眼神惴惴不安。
“快快去城门口迎接虎威将军,快快去受降呀!”
一众将军飞速赶去。
先登营愈来愈近。
辛征庆已见城门打开,众多铠甲鲜亮的庆将在门口领降,突然有了想法,扬起金刀,张狂发笑。
“跪降!”
他这一声出,先登营其他骑士紧跟着喊。
“跪降!”
声威赫赫,引得众将气血翻滚,犹豫片刻。
噗通。
有人跪下了。
只要有人带头,其他人再不顾脸面,纷纷跪下。
只一声便喝令一城将士跪迎领降,虽然未有辛征庆所想的厮杀,但这等畅快,犹让他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快哉呀!”
城中,有众将带头,士兵们也纷纷跪下。
钱缨左右护着她的钱家兵士也跟着跪下,家丁也跪下,她左顾右盼,膝盖也是一软。
所有人都跪下,都低下头,等待着马蹄声更近,等待着辛征庆将他们的尊严践踏至泥底。
呼啦!
雪更大了。
宽厚的脚掌踩入积雪,一步一个脚印,正向这边走来。
比起雷鸣般的马蹄,这声音轻微得几乎不可闻。
钱缨大着胆子抬头,然后怔住了。
白霄挎着腰刀走来,一边走一边解下都头衣甲,解下头盔,松开上衣,露出结实的肌肉。
他走过街道。
走过城门。
从一众众跪地的兵士前走过。
“白霄,你这是……”
她情不自禁地呼喊。
这一声,很多跪着的人都抬起头来,他们都看到了逐步走向城门的人。
唯一站着的人。
钱墨看到了他,面色泛白:“白霄,你做什么?快快跪下!”
咚咚咚!
马蹄声愈近。
更近。
雪愈大。
更大。
白霄无视了钱墨的话,继续向前。
钱墨本想起身阻拦,又怕惹得辛征庆不快,只低声喝骂:“你若想死,便自己找个地方撞死,你……你害我们做什么?”
白霄来到城门前。
先登营距此已不过百米。
领头的辛征庆皱眉:“嗯?竟有人敢不跪!
“驾!”
双腿夹紧。
鬼马心领神会,速度陡然暴增。
白霄呼出一口气,缓缓拿出腰刀。
此时此刻,他忽然想到了当初营帐里的热闹,自己茫然的时候听到的诗句。
自己分明有足够的实力,却因为所谓的甲申图修炼,眼睁睁看着两个崇敬自己的人身死。
他低低地念诵对方给自己留下最后的东西。
手中的腰刀,艰难地一寸寸出鞘。
“北风冷、铁衣寒。
“千里独行,万敌阻关。”
呛。
腰刀已经拔出。
刀口有些钝了,还有些未能及时擦干的血迹沾染,锈成一片。
与此同时。
辛征庆一骑领先,已经来到。
他手中金刀闪烁,光辉耀眼。
“你敢拔刀!?”
刀光一闪。
金刀中断。
鬼马落头。
辛征庆一分两段。
飞雪落在刀上,因为血水黏在一起,层层堆叠,仿佛此刀便由天上落雪而作。
“白毛作刀震霄汉!”